史密斯傲慢地昂起头,只可惜以他的身高,哪怕昂着头也只能仰视洛林的下巴,这让他很不爽快。
“德雷克会长……”他说,“您或许不知道,您的瓦尔基里在设计时大量采纳了我的意见,她本该成为美利坚海军的传奇,而不是一艘可怜兮兮的私掠船。”
先声夺人么?
洛林意外地扬了扬眉:“海特跟我说起过你们的交情,也说起过您和瓦尔基里的渊源。我记得……那时您好像是查尔斯河编队的提督吧?海特坚信您在当时位卑言轻,不需要为旧海军振兴计划的夭折负责。难道他猜错了?”
“我说的是瓦尔基里的设计稿……”
“很可惜,瓦尔基里的设计稿和旧海军振兴计划中微型战列舰的设计稿相去甚远。”
洛林用调侃的语气说。
“瓦尔基里的设计稿是我决定收购海特造船厂的主要原因。爱德华.肯维虽然是大不列颠的敌人,但至少在船舶设计方面,他的眼光值得赞赏。”
“正是他的苛刻让海特的设计团队舍弃了大量由你们建议的妥协性的细节,这才避免了瓦尔基里沦为一件平庸的作品。这一点,我对他充满感激。”
先声夺人的话术显然失败了。
史密斯将军闷着声坐下来,一言不发地看着洛林。
洛林自顾自在他的对面坐下,唤来莫妮卡上了茶。
直到茶香溢满书房,洛林才终于出声。
“史密斯将军是和中校先生一起来的吧?这里和巴尔的摩的距离不算近,再快的船也不可能在两天来回,至于纽约,那就更远了……”
“这件事原本就没有隐瞒的必要,如果你足够配合的话,我根本就不需要出面。”史密斯将军冷冷地说。
洛林了然一笑:“也就是说美利坚早就准备好全盘接受我的要求。”
“我不知道你究竟用什么方法接近了汉密尔顿部长,更不知道为什么总统先生会如此信任一个英国人,坚信你提出的要求不会超出我们的底线。”史密斯咬着牙,“你说的没错,在来之前我就得到了授权,除非你表现出谋害总统的意图,否则全盘接受你的条件。”
“那么,您觉得我想谋害总统么?”
“不想。正因为明知你不想,我才需要知道你为什么执着于战备状态。”
“大概是因为现在的美利坚海军无法给予人信任感?”
洛林用了一个疑问句,说的却是反问的话。
“海洋上的贴身保护至少要维持15米舰距,考虑到我们没有编队航行的经验,美利坚海军的驱逐舰又多是旧法式和海事集团的法式改,在速度上和瓦尔基里存在不小的差距,我们之间的安全编队距离大致要扩大到50米。”
“50米的舰距,我有不少于十种方法可以在短时间内对护航舰和瓦尔基里实现分割。虽然这点耽搁不致于让瓦尔基里直接战沉,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总统先生的安全,还是多一点保险为好。”
……
话讲开了,纵使美利坚的总统保卫处对洛林的态度有再多不满,护卫方案也在最短的时间内敲成了定稿。
洛林这一次算是精锐尽遣。
瓦尔基里号上,洛林任舰长,卡特琳娜任大副,特勤编队的法拉明二副,同属的卡奥任三副,莱夫继续统管冲锋队。
主舵手和领航员由观察期的贝尔负责。虽然因为嫌疑的原因,他暂时被排出了决策层,但洛林依旧信任他的技艺,而且从表现看,他也着实不像个暴露中的间谍。
其他岗位,海娜主责瞭望,克伦执掌船工、司帆,亚查林司炮,王也负责厨房和甲板。
诺雅的占卜室从来是瓦尔基里上的精神权威,卡门的参谋室则是智力权威,这一次小莎伦也被调到船上,司职是参谋次席。
此外,在印第安战争中大损的第一编队正在重建当中,预计半年之内都不会承担任何出航任务。
他们的精锐海员被大量地临时抽调到瓦尔基里上,主要填补岗位三席、四席的空缺。
法芙娜的助手安妮留在迈阿密主持重建,法芙娜本人则因为精湛的制图和战术能力第一次被调上瓦尔基里,担任领航二席和战术室首席。
万事俱备。
1786年5月17日,齐装满员的瓦尔基里终于从寒鸦区的锚地拔锚离港。
洛林意气风发地站在船头,眼看着纯白色的岸堤越退越远。
“前桅升旗,调转舰艏!”他高声喊道,“这一次我们要去纽约迎接一位尊贵的乘客。”
“也许有人会好奇,会想知道我们的这位乘客究竟有多么尊贵……我只能告诉你们,等他上了船,他会住在我的舰长室里,而他的旗帜将会挂在瓦尔基里的主桅。”
“请尽量控制你们的好奇心,可以猜测,不要议论,更不要试图向我们的新朋友打探那位贵客的身份,这是本次航行最重要的规则。”
“让我们期盼一帆风顺。我命令,瓦尔基里,启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