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去的路上一切都很顺利，碰上了一支小队的祚密巡逻士兵，余夏带着严若函及时地避开了。

“小夏，为什么祚密的士兵会堂而皇之地在这里？你要带我去哪里见周生将军？”

“别问了，等到了你就知道了。”

余夏不是故意要跟她卖关子，而是当着严若函的面，她实在说不出口。

“嗯。”严若函没有多问，她心里早有不好的预感。

余夏一路带着她上了南山，她指着一堆新的墓堆，说，“若函，周生席就葬着这里。”

严若函先是一愣，不敢置信地看着这堆新砌成的无名之墓，瞪着圆圆的眼睛。

她的嘴唇不停地颤抖着，半天说不出话来。

她很不愿意相信，但余夏是不会骗她的，她说是，那就一定是。

严若函的腿一软就跪了下去，她的眼泪此时才流了出来，像断了线的珠子，一颗一颗地滚落，没入泥土之中。

余夏的手搭在她的肩上，不太会安慰人地说，“若函，节哀吧。”

严若函没有说话，然后突然像疯了一样，双手疯狂地扒着墓上的土。

余夏连忙抱住她，“若函，若函，你冷静，冷静……”

严若函哭得不能自已，“小夏，我想见他，你让我见他最后一面……”

余夏的双臂紧紧地抱住她，准确地说，现在已经不能称之为抱了，是紧紧地卡住她。

她想不到，平时文文弱弱的一个女孩子，发起疯来的时候力气竟然这么大。

“若函，你听我说，这是周生席的意思，他不想你看到他最后的样子。”

严若函听了她的话，突然停止了挣扎，愣愣地问，“为什么？为什么不让我见最后一面？”

为什么？死要面子呗，不就是不想让自己最终凄惨的下场毁了自己在严若函心里高大威武的英雄形象。

不过这话余夏只会在心里想想，不会当着她的面说出来。

“这是他自己的意思，你不要让他走得不安。”

严若函终于彻底安静了下来，“小夏，你放开吧，我知道了。”

她这样的状态倒是让余夏更加担心，但她还是依言放开了她。

“小夏，你让我一个人在这里静一静好不好？”

她这样的状态，余夏怎么可能放心让她一个人待着。

但她的耳边再次响起苏南亦对她说过的话，她迟早是要死的，迟早要死的……

严若函整个人变得很平静，“小夏你放心，我不会做傻事的。”

“嗯。”余夏脚步沉重地往旁边走，已经做好了她赴死的准备。

这样也好，她不用亲眼看着，也好……

余夏站在山崖边上，望着远处层峦叠起的山峰，她的心情也跟着天边的云雾，漂浮不定。

她等了很久，等得天气开始慢慢暗了下来。

她深吸了一口气，准备转身面对严若函的殉情。

“小夏……”

身后传来严若函轻轻柔柔的声音，余夏的身形狠狠一顿，很意外，但很惊喜。

严若函好像看出了她的想法，脸上扬起一个柔和的微笑，“我说过让你放心的，不会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