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也别论什么长幼有序,你马希声不过是仗着生母袁氏那贱人更擅狐媚之术,终日给父王灌得迷魂汤,这才如此专横,而霸占了国主之位...我这一辈子,当然不可能子都要对你忍气吞声下去!
马希范当然不会知晓,自己的二哥马希声虽然是楚国第二任国主,可也不过三十四年的阳寿...他只知道自己与马希声的年龄,也不过相差一岁(按《资治通鉴》的说法则是碰巧同一天出生,但马希声仗着生母更受宠,也使得马希范更为嫉妒怨恨),那么也很有可能委曲求全、含垢忍辱到老,就算能熬到马希声身故,只怕自己继位当上楚国之主,也没几天的活头了......
更何况,现在马殷膝下第三子马希旺,也没有按其史载轨迹被削职幽禁,遂郁郁而终,现在可也还活得好好的呢...而他的亲生母亲,却也同样是袁德妃。马希范现在都还不算是第一顺位的嗣君人选,所以他自知再隐忍下去,也不是长久之计,只要一有能推翻马希声而夺取国主之位的机会,自己也务必要去争取。
毕竟以马希范的为人秉性,他却是最不把自己老子马殷所留下“兄终弟及”的遗训放在眼里的不肖子...由他做了楚国国主,按正史线不但会毒杀马希杲等亲兄弟,还有违背先父遗命,打破按兄弟排序继位的规矩,将嗣君之位传给与自己同父同母的兄弟马希广,而引起马家其他诸子的强烈不满,最终导致楚国“群驹争槽”那场大戏的上演......
所以马希范为了满足自己的目的,他就不会是个守规矩的人。然而先前正值马殷病危,马希声继承楚国国主之位已成定局的情况下,马希范正想着如何去争取一个机会,才能改变自己屈居人下的命运...魏帝李天衢,便在最恰当的时候,给了他这个机会。
就算是起兵举事,倒从魏军讨伐马希范而事成之后,我楚国也将更受魏朝节制...但是如今也管不得那许多了,马希声当初手握兵权,待父王病重之际便骄横狂悖,而胁迫得大哥只得放弃嗣君之位...而我马希范虽是彭家的女婿,军中也有自己的人脉,可是如今要夺来楚国国主之位,也必须要倚仗魏朝的鼎力支持!
以后再与魏帝如何周旋,那也是后话了...也唯有如此,楚国才能由我来做主。也终于能把马希声推翻下台,不必再忍着看他作威作福。自是风水轮流转,也当由我将马希声...乃至他那娼妇生母袁氏所生的贱种,统统都踩在脚下!
马希范心中忿恨的念着,脑中满是阴毒的念头,可他脸上神情则仍显得有些沉重。踌躇片刻之后,马希范便又叹声对李严说道:
“二哥冥顽不灵,胆敢与天朝妄动兵戈,这般罪责固然要严惩,只是念及血脉亲情...在下也实在不忍见其作法自毙,只乞望死罪请免,活罪当罚,还望天朝降旨宽胥,待王师平定长沙府之时,还请交由我看押幽禁,此生不问外事,好歹还能保全得性命......”
马希范一边故作沉痛的说着,心中一边盘算着只要能利用魏朝大军攻破长沙府,将马希声从王位上推翻下来...由我被扶植为楚国国主,他将任凭处置,届时再给我那二哥想出个什么染急症“暴毙”的死法...这还不容易么?
事情既已做绝,也就务必要斩草除根...即便楚国朝中也必然会招惹非议,毕竟那马希声本来就万般可恨,到底他曾身为楚国之主,也务必要将其置于死地,我的位子,方才能做得稳当啊......
然而李严眼见马希范可以做出那副要大义灭亲,却又有些于心不忍的模样...他脸上虽挂着温和的笑意,可眼中也不易察觉的闪过一抹讥讽之色。
你马希范如此惺惺作态,也大可不必啊...毕竟就算你能推翻马希声下台,这楚国国主...你以为自己又能做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