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延庆不停劝酒,柴守礼酒杯不停。
好在这时代的酒大多不烈,柴守礼终究还是没有走着进门,躺着出门。
夜色深沉,李延庆送走了柴守礼,精神依旧焕发,返回书房,提笔写信。
信是写给赵普的。
如今洛阳局势初定,宜趁胜追击,李延庆需要赵普在开封即刻谏匦上书,给韩伦致命一击。
写好信后,李延庆立刻将信交给李石,吩咐他明日一早城门开启,就立刻将信加急送往开封。
两日后的早晨,这封信便到了赵普的手里。
赵普看过信,得知洛阳局势已定,却不着急行动。
他在等一封信。
一封来自淮南的信。
扳指算算日子,这封信该到开封了。
但一直等到傍晚,赵普也没能等到这封决定性的信。
吃过晚饭,正当赵普焦急地在狭窄天井内踱步时,信终于到了。
因淮南大范围连日降雨,致使道路泥泞,这封信比预期晚了半天才送抵开封。
赵普从仆役手上接过信,手指轻轻揉搓信封角,指尖似乎仍能触及到淮南的潮湿。
看过信后,赵普心中大定,立刻出门,登门拜访冯吉。
在女仆的引领下,赵普径直来到冯吉的书房。
冯吉放下手中账册,见赵普满脸焦急,已经猜到了大概,但还是起身问道:“赵推官,何事如此着急?”
“明日一早,谏匦上书。”
赵普来过冯府多次,与冯吉也已烂熟,根本不废话,直接开门见山。
冯吉脸色如常:“你得到许可了?。”
侍女搬来椅子,赵普撩起袍衫下摆,就势坐下:“我当然已得到许可,冯少卿准备得如何了?”
冯吉跟着坐下:“文官、书生,都已蓄势待发,只等谏书投入谏匦。”
“很好。”
赵普轻轻颔首:“那明日就依计行动。”
但赵普等了一阵,也没等来冯吉肯定的答复。
冯吉双手拢在桌上,视线先是在账册上梭巡一番,而后慢悠悠地转回赵普身上:“赵推官,我这边是准备万全了,不过,你是否有将我的话转达你家三郎君?”
原来是在为这等事担忧......赵普有些想笑,正色道:“冯少卿多虑了,少卿的话,我已原封不动转达我家三郎君,今日三郎君发来的信中亦有提及。”
赵普曾就此事写信旁敲侧击过李延庆,想知道冯吉为何愿意听命于李延庆。
李延庆倒也没隐瞒,将冯吉借钱一事在回信中略微透露了一些。
赵普现在知道冯吉是因为欠了李延庆一笔巨款,才不得不听命于李延庆。
至于其中细节,赵普也不得而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