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吉一听,当即追问:“你家三郎君在信中是如何说的?”
赵普故作严肃的咳了两声,回道:“三郎君说,借钱之事少卿无需担忧,只要一切顺利进行,九月之内,少卿便能拿到应得的借款。”
为了防止冯吉不出力,李延庆当然要用借款来卡冯吉一下。
这是理所应当的交易方式。
但冯吉却急了。
冯吉账面上的现钱,只够支撑到月中了。
招募的市井豪强罗五一伙,每月都需要一大笔薪俸,培植的十几名低级文官为了升迁,还等着钱进行打点,而凤鸣馆赚的那点钱却只是杯水车薪。
处处要花钱,冯吉现在已是捉襟见肘、入不敷出,连自己这个月几十贯的薪俸都填进去了,冯府上下几十口人的生计都成问题。
“能否...”
话刚出口,冯吉很快止住了。
自己是什么身份?那可是前太师之子,当朝太常少卿!怎能像乞丐般开口求钱,何况还是向区区一介推官,这脸面该往何处安放?
冯吉撇过头,思绪飞转:自己绝不能开这个口,还是向罗五他们坦明,自己待他们不薄,推迟一下薪俸的发放应当不是难事,实在不行还可以找徐颂再借点......
前翰林承旨徐台符从淮南返回开封不久,便长辞人世。
如今徐家是徐台符的儿子徐颂当家做主,徐颂本人靠着荫补,在朝中混了个从八品的小官。
徐颂乃是花间社的一员,冯吉周转不开时,便会找徐颂借钱周转。
但徐台符为官较为清廉,没留下多少家产,所以徐颂的支持颇为有限。
赵普完全看透了冯吉的困窘,结合冯府的破败,以及冯吉脸上两个大大的黑眼圈,心中猜测:冯吉定然是因为赌博欠下了巨额赌债,以及过于沉迷酒色,才不得不找三郎君借钱,可怜冯太师英明一世,却有这么个不成器的儿子......
不过在表面上,赵普可不敢对冯吉表露出丝毫不屑,他还指着冯吉帮忙。
赵普状似轻松地问道:“少卿,不过是推迟半个月左右,应该不会有大碍吧?”
冯吉从思绪中回过神来:“不急于一时,先将三郎君的事情办妥才是要务。”
“那就好。”
事情谈妥,赵普当即起身,拱手行礼:“明日一早,我便会安排人手护送穆义去匦院上书,之后的事情,就拜托少卿了。”
冯吉面色已恢复如常,右手虚扶:“赵推官无需多礼,这是我对李三郎的承诺,我必会全力以赴,还望赵推官一定要护持好穆义,他是计策能否成功的关键,明日他现身后,必会成为韩家的眼中钉,极有可能受到韩家的刺杀。”
“这是当然,我定会全力护他周全,今日我还有要事,先行告退。”
赵普拜别冯吉,出了冯府,立刻马不停蹄赶往东外城,去见穆义。
穆义所住的两层小屋,位于东外城一处僻静的角落。
小屋二层有三间房,中间一间是穆义的住所,旁边两间各住着两名乌衣卫,全天监护穆义。
小屋一层驻扎有五名枕戈待旦的乌衣卫,随时可以投入战斗。
而在小屋周围的房屋里,还分散着二十名乌衣卫,负责监控周围情况。
乌衣台对穆义的保护,可谓是滴水不漏。
赵普骑马进到小屋所在的地段后,一声口哨划破夜空,代表放行。
很快,赵普便上到了小屋二楼,见到了身着白色睡衣的穆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