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笑么?”
范雎如被人踩到尾巴的毛一样,心中怒气更甚,冷冷喝道。
“我在笑应候,死到临头上不自知,还敢如此狐假虎威,张扬不断!”
“同时,我也在笑应候自以为是,不知好歹!”
“你真以为,就你相府这些人能留得住区区在下?”
蔡泽微微摇头,说话间,脸上的笑容收敛了。
他轻叹道:“留不住的!”
“蔡泽若是想走,应候绝不可能留得住蔡泽。可是,蔡泽这一走,应候就只有死路一条。这秦国也只有死路一条!”
范雎心中狠狠一抽。
他瞳孔紧缩,死死的盯着蔡泽。
好狂妄的人,好个不知好歹的东西。
“哦,你的意思,你是来救我,救秦的?”
“你的意思,我根本杀不了你?”
范雎冷笑。
“没错,我是来救你的,也是来救秦的。你杀不了我,也不能杀我,否则你只能自取灭亡!”
蔡泽认真的点头,仿佛在陈述一件事实。
范雎眼神冷冽,若是一般人,此刻他早已经传令出手,拖下去了。
可不知为何,这蔡泽仅仅只是往那里一战,便让他无法下令的感觉。
这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
虽然他很愤怒,但冥冥中,似乎就又一道声音在不断的告诉他,不能乱来,绝对不能乱来。
此人说的是真的,他绝不能动此人分好。
这种呼声越来越强烈,让范雎心头的愤怒越加剧烈,却最终只能强行压制下去。
他挥了挥手,下面的那些甲士立刻纷纷退去。
一切,似乎又归于平静了。
范雎默默的看着蔡泽,不断的深呼吸,似乎是在平息心中的怒气。
许久后,他冷冷的看着蔡泽,道:“我给你一个机会,若不能说服我,这天下地上,绝无你半点容身之地!”
蔡泽洒然一笑,果然,终究是范雎先妥协了。
他缓缓上前,一点也不客气,直接在范雎对面坐了下来。
仿佛这里不是范雎的府邸,而是他自己的家一样。
坐下后,他自顾自的从一旁提起水壶,倒了一碗水,喝了一口。
有些冰,冰的让人喝不下去。
“啧啧,真是人走茶凉,世态荒凉啊!”
蔡泽放下碗,摇摇头,啧啧有声道。
“别废话?”
范雎眼神一沉,语气冰冷的提醒道。
蔡泽微微一笑,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服,不疾不徐,似乎对他来说,君子正衣冠,比什么都更加要紧。
又耽误了片刻时间,蔡泽终于开口了:“应候,听说最近应候游荡在列国使臣家中,却是受尽屈辱,毫无所获,可有此事?”
范雎双拳猛地紧握,眼中怒火几乎要焚烧一切。
这混账到底想干嘛?
莫非今日前来,就为了奚落自己,嘲笑自己吗?
“何意?”
范雎强忍怒气,冷冷道。
“应候莫要见怪,在下并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有些感叹。这人不能坏透,事不可做绝啊!”
“这事一旦做绝,可就很容易遭到报应了。就如应候,满腔才学,在这等绝境之下,却也无处施展!”
“真是应候无能吗?不,绝非如此,只能说太绝了,应候已经无能为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