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它到底是什么东西,你可知道?”
纪明皱眉,开口问道。
“小兄弟,骑在人脖子上的是小鬼,可你知道骑在小鬼脖子上的是什么吗?
是祸乱!能够与灾厄对抗的只有祸乱!那是凌驾于限制级之上,屈尊于怪异和禁区的王侯将相!”
崔文子满身冷汗,当初杀了他师傅的何尝不是这种存在?
“你们两个今夜就看好他,有什么情况吩咐手下的弟兄去醉仙楼找我。”
纪明吩咐下去,原本还想带着崔文子一起赴宴,但见他状态不是很好,所以让这老头先休息一晚。
田蒙安和庄强点点头,目送纪明离开了有间医馆。
站在巷口趁着天才刚刚擦黑,纪明伸手拦下一辆马车,缓缓地朝着沈家旗下的醉仙楼行驶过去。
街景有些萧条,来往的路人全都锁紧衣衫,佝偻着腰顶着风前行。
光秃秃的树干成了乌鸦们的聚集地,挂在上面的红灯笼把乌鸦的羽毛映衬的暗红。
其中也经过不少气派的大家府邸,商道,官道,但一回想起方府的遭遇,纪明心又微寒。
他依稀记得前身的母亲说过,想要他努力读书,只要过了岁试在城里就有了功名,算是书生,不用在交杂税。
纪母是苦出身,大概就是想让纪明走上这么一条路子,就算以后懒惰些,也能靠外人挂靠田地,吃个饱饭。
同时也让自己有些面子。
不过以前的秦明真的不是读书的材料,长时间的压迫甚至让他心中埋怨自己的生母,为什么只是一介婢女。
最后秦明终究是没有走上正路子,和城外山匪勾结,纪氏到死大概都是失望的。
纪明从原身的回忆中醒过来,每次他想要沉浸下来,想要在原身记忆里获得更多有价值的情报时,都是无功而返。
反而会被秦明和纪氏的意难平弄得心烦意乱。
“就算我考上功名,官袍加身,又有什么用?贪官会被武林中人暗杀,好官又不长命,灾厄的降临不管你是好人坏人。
邪魔妖怪更是易人而食。”
纪明晃了晃脑袋,不在去想这杂七杂八的事情,上天能给自己脑海里平添一个异能,绝不是让他在这里踟蹰不定的。
进了内城的哨卡,修筑内墙的劳工大有人在,上至五十老汉,下至乳臭孩童。
脚上踩着破旧草鞋,脚掌被寒风冻裂,一指头深的口子甚至没有鲜血流出。
冰冻,干涸,自愈或者死亡。
远远听着街面上的欢声笑语,纪明面色如常的下了马车,前面是纸醉金迷的迷茫,身后又觉是一脚踏空的消亡。
沈家不愧是芮城酒楼的龙头,面前的醉仙楼才刚刚开张,进进出出的人流就已经塞满了一楼大厅。
酒楼一共五层,标准的红柱黑瓦,延伸出来的飞檐翘角上嵌着一看就价值不菲的琉璃珠子。
其中最顶层的五楼不设酒宴,空间狭小四壁通风,容纳着一张桌子和若干石凳。
沈三万的本意是用来自己喝下午茶的。
周边的街道上灯火通明,一条舞龙的队伍在人群中央,引得群众拍手叫好。
长街两边都是沈家的产业,索性在半空加了座悬空桥,可供两面顾客来回穿梭。
“月心哥!看上面!”
纪明站在楼下抬头,沈三万正在第三层的外廊上冲着自己招手。
“请问是纪公子吗?”
一名侍女走过来询问。
纪明挤开人群,站到侍女面前点头道:“嗯,我和你们少东家有约。”
周围的人熙熙攘攘基本满客,纪明扫了一圈也没有看到空座位。
领着纪明上楼的侍女展颜笑了笑,面容清纯可人。身上的旗袍开到腿根,黑纱若隐若现。
纪明眯了眯眼睛,发现那侍女的膝盖处,竟有两处不显眼的淤青。
“呀,公子小心。”
侍女惊呼一声,脚跟一个不稳,就要朝着纪明怀里倒去。
不料却被一只冰凉纤细的手臂拉住。
“这妞不错,不如过来陪陪我?”
一位身材瘦小的白面公子笑吟吟的望着那个侍女,那侍女也是像纪明露出楚楚可怜的样子。
“我和她不熟,你想怎么就怎么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