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极大的违背了在场之人对自然规律的认知。

无论是先前那个风华正茂的孙小德，还是眼下这个垂死之年的孙小德，都本不该是孙小德当下之年应该有的真实样子，可事情就是这么突兀的发生了，任谁都会觉得事情背后隐藏着极大的秘密。

众人一时面面相觑，各自猜疑起来。

冯海坐上床沿，捉住孙小德的手腕开始诊脉，片刻收手。

郑贺年见冯海似是心事重重，蹲下身子，也为孙小德搭了搭脉，片刻起身，也难免的心事重重。

尽管郑贺年在医术方面的学识远不及冯海，但他还是选择了亲自诊断。

他必须了解最真实的情况，才能早作准备，确保随时都能够控制局面，以便应对将来一切可能发生的事。

任谁都能看出，时下已是非常时刻。

李静心不知所措，心灰意冷道：“师傅……师傅他是不是已经……”

冯海制止道：“小师弟，不要胡说，师傅的情况已经稳定下来了，暂时并无大碍。”

陈桥生不能苟同，道：“但师傅的样子，可并不像是没有大碍。”

冯海默不作声，似不愿回答。

郑贺年望一眼冯海，想了想，如实回道：“师傅元气大损，故而如此。”

众人都是修道之人，皆知话中之意。

——

元气分为先天元气与后天元气。

先天元气即是先天本元之气，天道所赐，与生俱来，是天魂驻胎为人时所蕴含的先天一气，与地魂聚合在一起，化生出了三魂七魄。

天魂掌命数，地魂掌气数，人魂掌运数。

后天元气则是修道之人后天修行得来的元气，虽可结丹成婴，益寿延年，但却无法弥补先天元气的消耗，更无法逃脱六道轮回的约束，终究是难逃劫数。

在劫数到来之前，若能将自己的精气神修炼出元婴道胎，假借元婴之躯，参照天道之理，逆天道而行，把三魂七魄中的先天元气重新聚合成先天一气，炼化出元神，进入出窍境界时，便可返璞归真，逃过先天劫数。

——

孙小德显然还没能做到。

从眼下的状况来看，郑贺年所说的元气，显然指的是先天元气。

陈桥生回过神时，心已凉了一半，道：“大师兄，你老实说，师傅他还能撑多久。”

郑贺年稍作思量，凝重道：“只怕，时日无多了。”

众人闻言一惊，一时都慌乱无措。

郑贺年道：“慌什么，不要忘了，师傅距元神出窍之境也仅一步之遥，”

冯海道：“大师兄说得对，尚存一线转机，一切都还未可知。”

众人虽安定下来，却难掩悲痛之情。

——这一线转机虽有，却实在渺茫。

闲杂之语入耳。

孙小德的意识渐渐苏醒，咳了两声，翻身爬在床沿呕出两团瘀血。

冯海与郑贺年慌忙扶住。

众人口呼师傅围上前去。

孙小德朦胧着睁开双眼，看见自己一头枯白的及腰长发垂落在地，不可置信的抓起来看了一眼，又看见自己的一双苍苍老手，眼波泛起无尽的沧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