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山西和陕西是军事重镇,“开中法”对晋商和陕商自然有利,他们共同控制了以扬州为代表的大明食盐买卖。一直到明末,“开中法”逐渐变为“专商引岸”法,徽商才逐渐渗透进扬州。
徽州商人重视教育,读的书点,点子多。最近有个扬州徽商领袖,叫江国茂的,坏点子一套一套的,老找晋商领袖老范家的碴。老范家是“皇商”,后台硬,违法的事自然就多。这个该死的江国茂,到处找人搜集老范家违法的证据,找着了就向官府告状。因为证据确凿,老范家吃了几个小亏。前一阵子,这小子居然又抓住了范三拔的小儿子范毓奇偷逃税银的证据,告上了官府。
哼哼,范三拔冷笑了几声,暗道:汪国茂啊汪国茂,亏汝也是做大生意的。不知道朝中无人莫经商的道理吗?我老范家偷逃的税银,一大半可没落自己腰包,都送到京里去了。汝一个草民,能奈我大“皇商”何?
“老爷,三少爷从扬州回来了”。
范三拔正想着这事,手下来报,自己的三儿子范毓宾回来了。
三儿子肯定是为小儿子的事来的,他整了整衣冠,正襟危坐,摆出一副家主的气势来。这几年,范永斗年纪大了,渐渐地不再管事,让儿子范三拔做了介休范氏的家主。当然,这只是一般情况,真要遇到关系范家生死存亡的大事,老范永斗还是要出来主持大局的。
“父亲,儿回来了”。
范三拔看了看范毓宾的打扮,不由得冒火。自己不过一副普通富商的穿着,老爷子就骂自己败家;儿子的打扮可比自己豪奢多了,不仅衣料考究,帽子上还镶了一颗大东珠,可老爷子偏不骂他,还说他在扬州那个纸醉金迷之地经商,穿好点是做生意需要。没法子,老爷子疼孙子,偏心眼啊!
“嗯,宾儿辛苦了,奇儿的官司怎么样了?”
“父亲,妥了。江南总督马国柱改变了态度,说并非偷逃税银,乃是错缴,只需补交二十万两,便释放五弟。哼,那姓江的费了那么大劲,到底也没奈何得了咱范家”。
“嗤”,范三拔鼻腔里冷笑了一声,“汝还是太年轻,不知商场险恶。那姓江的既然敢告,必然给那马国柱使了银子。幸好咱范家京里有人,汝祖父求了郑亲王,此次才能涉险过关”。
“原来如此”,范毓宾恍然大悟。
“此次回扬州,记得带十万两银子给马督宪,他姓江的能送,咱范家也能送”。
“是,父亲”。
“嗯,快去给汝祖父请安吧,他最疼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