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波将军、定海侯孙贵,完成了他的初步作战目标,将清军赶出了松江府。
本以为会得到朱亨嘉的称赞,不料却挨了一顿训。朱亨嘉令他不惜一切代价击溃清吴松水师,抢在清军援兵到来前,封锁长江,不得使江北有一兵一卒进入南京;又令马宝部攻取吴县、常州,切断南直隶清军与浙江清军的联系。
朱亨嘉的口气很严厉,特别叮嘱孙贵,“吾军能否顺利攻下南京,取决于汝等战船上风帆的速度”。
其实,他也知道,孙贵以一支孤军,打成这样,已经难能可贵。可是没法子,周金汤、周全斌的鄱阳湖水师,被清军安庆水师所阻,难以寸进。要想封锁长江,只能依靠孙贵的水师。不得不响鼓重敲,口气严厉地催促孙贵,快!快!快!
孙贵是从龙之臣,跟随朱亨嘉多年,一见谕令,便知道监国是真急了,急忙找马宝商议。
“蒲城伯,军情紧急,吾带水师去三丈浦寻敌吴松水师决战,汝率陆师去解嘉定之围,然后攻占吴县、常州,如何?”
“末将领命!”
孙贵令白守富、吴宗潜、沈祖孝、金瓯、庄征麒、吴嘉胤、宋际诸将一万五千兵马驻守松江、崇明;马宝率陈鉴、庄征麒、范风仁、朱临、曹家驹诸将两万五千兵马救援嘉定;自己率郑斌、王胜、蔡禄、黄应、杨正、戴捷、杨朝栋部四万水师,直扑三丈浦。
??
江宁城南城门,“嘀嘀嗒嗒”,哀乐响起,男子在前、女子在后,一列身着“斩衰”的出殡队伍接近城门。队伍前端,有人唱着挽歌,孝子贤孙们拉着灵车的绳子(古人称之为“纬”),痛哭流涕,使灵车缓缓行进。
这是一家大户人家,居然在大街上,每隔一段路程摆筵设席,路祭多至十数起,还请了戏子表演乐舞百戏,让死者在入土之前尽情地享受人间的欢乐。
一见这场面,守门的清军便知“油水”来了。
“站住,干什么的?”
“草民家老母出殡,请军爷行个方便”,一个商贾模样的老者,塞了贯铜钱。
似乎是分量不足,清军作势要开棺查验。
这可吓坏了老者,“军爷,死者为大,切莫惊扰了亡灵。请行个方便”,言罢又塞了一把硬梆梆的东西。是碎银子。
这一次分量够了,清军露出了笑脸,“快滚”。
“叭!”
清江南总督郎廷佐气得摔了茶碗。
刚得到清息,左标提督李本深降明了。这还了得,李本深深受国恩,居然敢降明!还好,他的家眷俱在江宁城内。
郎廷佐下令将李本深的家眷拿了,打入大牢。不料部下来报,数日前,李本深的家眷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老老少少一百多口人,难道他们会飞吗?
“城里有奸细”,郎廷佐大吼,“凡是近期来江宁的外地人,不论有无路引,尽皆捉了,严加盘察。就算掘地三尺,本督也要将奸细挖出来!”
江宁城内鸡飞狗跳,没用。毛贼抓了不少,真正的奸细一个皆无。能当奸细的个个都是人精,大明南直隶的锦衣卫番子们,更是人精中的人精。这种大海捞针似的搜捕,想抓住人精,有点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