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噶布什贤刚上马,便被孙广威的骑枪刺入胸膛。他瞄了这个鞑子将军很久了。
“大将军,快撤吧,晚了就来不及了”,程尼面如土色。
“快,上马,往回撤”,尼堪终于不再顾及面子,纠集了数百亲卫,往出口奔去。
毛竹山顶上,朱亨嘉见清军被战象冲乱了军阵,下令:“总攻!”
“呜~呜~呜~”,“咚咚咚!”
号角和战鼓齐响。
“杀!杀!杀!”
明军士气大振,从山顶杀下山去,
奉国将军朱亨跨瞅准了一名清军甲喇章京,正欲持枪去刺,一骑黑影掠过,刀光一闪,那章京便没了脑袋。总兵赵勇呵呵一笑,“朱奉国,末将抢先一步了”。
“呸”,朱亨跨暗骂了声晦气,待在长沙这么久,终于求得监国恩准随征。好不容易发现一条大鱼,却被这厮抢了先。
身后的镇抚使急忙取出小册子记上:总兵赵勇,斩甲喇章京一名。
“监国,请允许末将下山杀敌!”
朱亨嘉循声一望,竟然是新泰伯郝尚久。他率千余残兵在山上休整了许久,此刻前来请战。
“奋战了这么多日,郝卿不累吗?”
“监国”,郝尚久热泪盈眶,“臣一万大军,仅剩千余,请恩准臣为死去的弟兄报仇啊!”
朱亨嘉叹了口气,拍了拍郝尚久的肩膀,“卿可以去,但一定要活着回来。孤欠卿的,还没有还。所以,卿不许死”。
“末将遵旨!”
??
山路十八弯,人一慌,就容易出错。尼堪率几百骑突围,走错了路,跑进了谷中的一条岔路。
一条死路,而且还皆是泥淖。不得不下马步行。
尼堪越走越不对劲,想回头找路,来不及了。
刘文秀、白文选的步兵包围了他。
一见尼堪身后的王旗,刘文秀、白文选的眼睛红了,乖乖,抓住或者杀死一个亲王,得立多大功!
“大将军,儿郎们的箭射完了”,程尼带着哭腔向尼堪汇报。
“箭射完了,就用剑刺、用刀砍”,尼堪嚎道,俊美的面庞不见一丝血色。
困兽犹斗,此时的他,犹如一只受伤的凶兽,临死也要拉一个垫背的,极其危险。
刘文秀和白文选一点没瞧出危险,此刻的敬谨亲王,在他们眼里就是军功。天大的功!
“尔等已无路可走,降者免死”,刘文秀想劝降尼堪。
尼堪哈哈大笑,“尔等听说过有大清的亲王降敌的吗?想要予的脑袋,拿命来换”。
“杀!”
白文选佯装被激怒,杀向尼堪,其实他是想抢在刘文秀前斩杀敌酋。
刘文秀醒悟,也杀向尼堪。
程尼来战刘文秀,反被刘文秀一刀劈死。
“嘭”,尼堪已至绝境,反倒爆发出惊人的力量,一刀崩飞了白文选的刀。
“去死吧”,挥刀逼向白文选。
“吾命休矣!”
白文选暗恨自己贪功,反误了性命,闭目等死。
“呯”,一声铳响,尼堪胸前被射出了一个窟窿,翻身落马。一个小卒的铳口,还冒着白烟。
都镇抚使蒋齐温和地问道:“汝叫什么名字?”
“小的名叫刘二宝”,
蒋齐对身后的镇抚说道:“给他记上,小卒刘二宝击杀虏敬谨亲王尼堪”。
??
毛竹山入口处,清江南总督马国柱正在和明军景可勤、高明贵部激战。
固山额真伊尔德逃了出来,“马督宪,快回军接应定远大将军”。
话音刚落,“噜噜噜”,“噜噜噜”,赵奚的战象部队杀到了。
“大象?”
马国柱的眼睛瞪大了,他见多识广,自然知道大象,“快,点上火把,步枪阵,用火铳射”。
“哒哒哒”,孙广威的骑兵,紧随战象杀出。
景可勤、高明贵见状,士气大振,和赵奚、孙广威两面夹击马国柱。
马国柱列阵死守,他不敢逃,敬谨亲王还在谷里,丢下主子逃命,逃回去也是死。
对付象兵,只要多布长枪,多点火把,用火器射击,其实不难对付。马国柱应对及时,明军一时攻不破他的军阵。
忽然一骑明军驰来,“尼堪已死,降者不杀!”
一骑又一骑,皆高呼:“尼堪已死,速降!”
其实这只是朱亨嘉的计谋,此时他还没有得到击毙尼堪的消息,不过是派人惑敌军心而已。
绿营兵们听到此起彼伏的“尼堪已死”之声,军心大乱,有人逃跑,有人弃械归降。
马国柱的军阵被击破了,他落荒而逃。一骑从他的身边飞驰过去,是固山额真伊尔德,他年轻,跑得更快。
马国柱年纪大了,驭马可是个体力活,渐渐不支。
“驾”,景可勤追了上来,一枪了命。
??
朱亨嘉下令孙广威部骑兵继续追击百里,步兵打扫战场,休整一个时辰。
又当场下令,封郝尚久为新泰侯,小卒刘二宝为七品把总。
见到尼堪首级,和满山的鞑子尸体,朱亨嘉意气丰发,作《忆王孙·毛竹山》词曰:
毛竹杆杆忆亲王,
塞外风来草又黄。
百万雄兵尽扫光。
让尔狂。
雨打梨花泪满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