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莽此时对城民们道:“各位乡亲父老,叔伯兄弟,我正是你们的新上任的校尉,刘莽,有兵符为证!”
说着,小青一步向前,将包袱里的兵符拿了出来,两旁原本站立这的兵符,现在也知道见兵符如见人的道理,当即按着腰间的长刀,单膝下跪对刘莽躬身拜礼:“校尉大人!”
刘莽略略点头,然后对着一帮城民说道:“现在本校尉坐镇城内,但凡有案情陈诉,或者周边山贼作乱的,全数交在我身上!”
所有人都大喜过望,对刘莽很是感激道:“校尉大人,我等总算盼着你来了!你可不知道,这山上的贼寇十分厉害!但凡有过路的客商过去,立马将人绑了拿钱,城民们真的是受够了气!今天总算盼着你来剿清这帮贼寇了!”
刘莽道:“别这么说,为民效命,那可是应该的。”
他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兵士,对他们说道:“你们全都起来吧,立马收拾县衙,本校尉要处理公文!”
“是!”
刘莽似乎想到了一个问题,这古代办案,要准备什么东西来着?
于是他就看着身边的小青:“对了,我看我们家乡,那些个断案的包大人,都要穿一件红色的官袍,然后王朝,马汉什么的都有,还有公孙先生,你们怎么断案的?”
小青纳闷了,这个刘莽说的话真的好糊涂啊,什么包大人,什么公孙先生,她压根没有听过。
不过既然刘莽问到了怎么断案,小青就有必要对他道:“校尉大人,你想断案啊?这容易呀,看到这个鼓了吗?”
她随手一指指着旁边安放的擂鼓,刘莽点了点头。
“这个叫做号鼓,一旦有百姓击鼓鸣冤,你就要为他断案,还有啊,这些兵士一旦在街上捉到了贼犯凶徒,也都要审理才行。”
“原来是这样,那等什么呀?还不审案?”
刘莽迫不及待走进县衙里,顺眼一看,只见县衙里的桌椅都是汉朝的,并不是像宋代那种椅子,而且因为县衙里面都已经很久没人办理案情了,结满了蛛丝,让他心头顿时凉了半截。
他小心翼翼地坐在那张堂前的椅子上,努力地不沾到桌面上的尘埃。
“校尉大人,在下已恭候多时,请问有什么事情可以吩咐在下的?”
一个兵士走到堂前,刘莽道:“立马派人将这张案桌换了,我要耳目一新的,然后还要令签,还有惊堂木,再来给我在这县衙开几扇窗,闷死人了。”
“喏!”
“对了,大人,什么是令签?什么是惊堂木?在下实在不知道。”兵士刚要想走,回头问刘莽道。
“令签就是发号施令的木签子,上面尖下面小,至于那个惊堂木,就是一块方方正正的木头。”
“喏!”在下立马照办,赶在明日之前替大人打点妥当。
“嗯,很好。”刘莽一抬手,忽然觉得现场有些不配,因为现场看到的那些人,都是些穿着官服的兵士,他对兵士们道:“看来还是不够。”
“本校尉第一条命令!就是自明日起,全部人手提棍棒,代替你们手上腰刀。”
“是!”
一夜无事,刘莽也在县衙的后面睡得很是安稳。
这就过了一夜,等到刘莽起身洗漱的时候,小青已经来到他的床前了。
“大人,大人,你醒醒……”
刘莽从床上起来,看了一眼小青,然后问:“什么事?”
“大人,是应该起身办案了,这是你新造的甲胄。”
刘莽一抬头,只见是一道铠甲,立马吃惊:“咦?怎么不是你那种县令的服装?”
“你忘了?你是校尉呢,手上有兵,比县令高,应当是穿这身衣服的。”
“原来如此啊,那好吧。”刘莽换了一身,觉得精神爽利,感叹了一口气道:“要是在背后插几支旗的话,不就是成了唱大戏的了吗?”
哈哈哈,连他自己对着铜镜,都不由得笑了起来。
“大人,时辰不早了,洗漱出发去县衙里吧。”
“好。”
经过一番改造,今天县衙里的格局,真的有所不同了,兵士手上多了一条棍棒,还真是像宋代的衙门。
他抖擞精神,走上堂前的那张桌子,就连这张桌子也都擦的干干净净,刘莽很是高兴。
还有惊堂木,令签等的东西,刘莽正襟危坐,先学了一通:“堂下何人,所告何事?”
一帮兵士以为他在喊什么,纷纷回过头来,对他道:“大人?你说什么?”
刘莽连连摆手:“没有没有,这不过是我家乡的一些东西,不必大惊小怪。”
“哦。”兵士又回过头来,支着那根棍棒,刘莽对他们说道:“各位,你们要是等会看到有人喧哗,立马大喊威武,知道吗?”
“是的,大人。”兵士们随口说道。
然后外头鼓声大作,看来是有人击鼓鸣冤了,刘莽大喝一声:“将百信带进来,本校尉要看他有何案情可断?”
两个如狼似虎的兵士,一把将个老婆婆带了进来,老婆婆跪在堂前,哭的很是伤心。
刘莽学着点视放的那样,将惊堂木一拍,然后瞥了一眼兵士们。
“威武!”
奇怪,这不过是汉代,却无端端像做戏一样,连刘莽都忍不住有些好笑,等他笑起来的时候,立马用袍子挡住了半张脸。
小青就立在他旁边,脸上波澜不惊,心想这有什么好笑的。
“堂下何人,要告什么事?”
老婆婆道:“回校尉大人,我要状告本县的富老爷,他支使府内的仆人仗势欺人,派人抢占了我家的菜地,说是要建他家的房宅,老朽不肯,因此就被他们强硬地拆了菜地的篱笆。要跟他们讲理来着,却又被他们赶了出去。”
刘莽问:“那老婆婆,你们两家都是相邻的了?”
“正是,求大人给老朽做主啊!”老婆婆连哭带嚎。哭的很是伤心。
刘莽大喝一声:“将本城的富财主带来。”
这时候有个兵士,凑近刘莽的耳旁,小声地对他道:“大人,这个富财主家财万贯,很是有钱,城里没有几个人能够得罪他的。”
“混账!你当这里是什么地方?给我带他来!不来就打!”
刘莽将惊堂木拍的震天响。
真是岂有此理,居然有钱有势就了不起?自己偏偏要给点颜色给他看看,老虎不发威当自己是病猫?!
兵士唯唯诺诺地退了下去,几个兵士遂集合在一起,传富财主去了。
刘莽看到那位老婆婆还跪在地上,而地上的那块瓷砖都是冰冷的,他赶忙冲下堂前,把老婆婆扶了起来:“放心吧,我一定会替你做主的。”
老婆婆简直又惊又喜,她哪里会想到刘莽对自己如此客气?连忙再三拜谢:“大人仁德爱民,老朽谢谢大人。”
刘莽在县衙内等候良久,忽然听到兵士将本地的富财主带来了,兵士将财主扔到了地上。
刘莽重新回到了桌前,将惊堂木拍得震天一般响彻:“富财主,这位老婆婆状告你霸占她家讹菜地,用来修建后墙花园,有没有这么一回事?”
富财主道:“有这回事……”
“不过大人,这菜地可是我祖传下来的。”
老婆婆指着富财主大骂道:“你撒谎,你这个不仁不义的狗畜生,见我一把年纪了就设计害我!这块菜地明明是老朽熬了一辈子的积蓄,辛辛苦苦挣回来的,现在你却把话反着来说,说什么这块地是你祖传的!你……”
说着,老婆婆越加生气,眼看着就要对富财主动手,幸好被两帮的兵士拉开,这才算没事。
“既然你说菜地是你祖传的,那到底有没有凭证?”刘莽又将惊堂木一拍,对富财主道。
富财主眼神一转,看了一眼刘莽,对刘莽道:“有的,大人,本人有实证在此。不过还请大人你退避到后堂,才可以相送。”
“岂有此理,有什么不能直接拿出来的,直接拿来!”刘莽道。
富财主在怀里拿出一个东西,上面用布包着的,里面存放的不知道什么东西。
刘莽对兵士道:“呈上来。”
兵士将白布包着的东西,拿到了公堂之上,刘莽让小青帮忙拆开来一看。
居然露出了白花花的银子!
简直混账!这个富财主把这里当成了什么地方?
刘莽大怒,指着富财主痛骂:“放肆!公堂之上,还敢用银子来搪塞我?来人!给我用棍打他!”
兵士一把将富财主的两个肩头押着,用个板凳架起来,将富财主拖到板凳上,开始噼噼啪啪地打了一顿。
“老婆婆。本校尉也要讲究证据,才能够替你做主的,刚才虽然富财主有意收买,但是无法说明这个菜地就是你的,你有没有证据啊?”
刘莽道。
“有,大人,我家里有个凭证,是证明这菜地属于宅子的。”
刘莽点了头,对小青说:“麻烦你跟老婆婆回去,跟她拿来这个凭证,那这桩案子就算有凭证了。”
“好。”小青一口答应着,然后扶了老婆婆出去,紧接着刘莽一边喝问富财主,打得他满地求饶。
过了一会儿,老婆婆回来了,带了凭证,刘莽看了一眼上面的字之后,只见上面写着几行字体:“本宅晗阔庭院,菜地共事三亩一方,量仗特此凭证。”
上面还画着一张小图,清清楚楚地记载着菜地正是在房宅里面的,刘莽当堂审判:“据我所知,老婆婆拿出了凭证作为证实,相反富财主这个家伙仗势欺人,压榨百姓,霸占田宅,真是岂有此理,来人!给我加打三十大板,轰出街去!再有下次,定责不饶!”
那帮兵士听令,一连打了五六十棍,打得富财主腰背暴肿,皮开肉绽。
从此之后,郏下这座城内,再也没有胆敢欺压百姓的豪宦出现了,每个人都像是整肃一新,遵纪守法,郏下这边的民风自然好起来了。
第二日,刘莽忽然想起来答应了秦太守的事,他还有安阳城没去来着。
想来自己顾着在郏下上任,唯独偏偏忘却了安阳。
这一天,县衙内,刘莽收拾了一堆包袱衣物,去见小青。
此时也是春风送暖,柳树初发新枝,正好是启程的时候。
小青在堂前拿了张椅子,织着一些细绢,都是古代女红要做的东西,她偶然抬头看着进来的刘莽,背上多了一件包袱,便问:“刘校尉,你这是要去哪里啊?”
刘莽走到公堂里,然后拿出了一个葫芦,里面装着泡好的茶水,转身对小青说道:“哦,前几天秦颉太守不是说让我去郏下,安阳两座城池上任吗?现在我只是到了郏下,至于安阳那边耽搁了,所以现在收拾一番打算起行去安阳。”
小青把绢布放在凳子上,然后惶然地站起身对刘莽说:“校尉大人,那我也跟随你一起去。”
“不必了,你拿着我的兵符,就在这里稳定着城池吧,免得这里山贼作乱。”
刘莽道。
小青摇了摇头:“可我不过是一介女流之辈,能够有如此大的能耐吗?”
刘莽扶着小青的肩头道:“我们那个年代的人,从来不会小视女生,你不要看不起自己,努力奋发,一定会帮得上不少忙的。”
小青脸上一红:“刘校尉,这句话小青还是头一次听到过,平时那帮上人都不把小青当人看,唯独是跟随你短短几日,你却不避身份,把小青当成你的朋友,将来小青必定报答你的恩情!”
刘莽道:“嗯,我去去就会回来,等我的消息。”
说着,快步走出县衙大门,去马槽牵了一匹马来,当即启程出发。
刘莽没有把小青的话放在心头,他都不知道自己即将要面对的是什么。
……
远在百里之外的安阳城,徐庶领着残兵,饥寒交迫,因为丢失了城池的原因,现在的他们成了孤军。
眼下最为紧迫的是寻找出路,远在这山野之外,恐怕是没有任何出路的。
当前的营地中,徐庶点起一堆篝火,和一帮将士就在篝火前商量,到底何去何从。
“你们看,现在还有什么地方可以栖身的呢?”
徐庶问道。
兵士回答说:“现在只有一条路走,就是退到郏下城,听说那里粮食丰足,可以让我们度过难关,或许还能在那里招兵买马,杀回安阳。”
徐庶犹豫了一下,道:“话虽然是这么讲来着,但是你们想,现在我们可不是单单几百个兄弟,身后还跟着上万的百姓,这些都是人,万一撤退的话,恐怕会被山贼知道,沿路偷袭追击,我等恐怕会死伤惨重啊。”
兵士道:“那就这么困守在此荒山田野之中,也是无济于事来着。”
“这样吧,让百姓先走,容我们殿后。”徐庶道。
“丢失城池,我已经很对不起这帮百姓了,既然这样,那就杀身成仁,再报百姓最后的恩情吧。”
徐庶毅然拔剑出鞘,传令各位将士,护送着百姓往东而去,也是郏下所在的方位。
这帮百姓,大多是逃难出城的,只有几辆拖车跟随,徐庶一路护送,有时候还要帮百姓拉车前行,十分困难。
关于百姓撤退的消息,很快就被城中的山贼知道了,郭大一听,立马想动手抢东西了。
不过,他生怕出城的话,卞喜会趁机夺取他的兵马,因此不敢妄动。
而卞喜这头呢,本来也想去劫点好处的,因为百姓身上,多少有些金银珠宝,古玩器物之类的,可是眼看着郭大就在城里,他也恐怕郭大来夺取兵马。
于是乎,这两个各怀鬼胎的山贼头目,这就没有轻举妄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