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阙脸色一变,不可置信的盯着云真看,“师尊,我……”魅惑术不过是粗陋的一种妖术,他怎么会沉迷进去,还做出这般事情。
南清风失望的摇摇头,他这弟子,自小天资骄纵,一路走来从未遇到过什么挫折,如今算是栽了。
布满伤痕的食指轻触天阙的眉心,一股清凉的灵力至师尊指尖传来,“你再好好看看。”
收回手,目光落到干枯的血迹上,神色难辨,眼下的场景和百年前何其相识,天道轮回,因果循环,自是有它的道理。
听从师尊的话,转过身面对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云真,微微蹙起眉头,怎么会!
眼下的云真不似他之前看到那般灵气围绕的模样,而是周身弥漫一股黑气,泛着淡淡的恶臭味。
巨大的反差令他有些不可置信,可师尊为他开了天眼,不可能有可错,昔日云真围绕在他身边的画面轰然破碎,哪里有什么雪莲羹,不过是简简单单的一碗水,每日耗费大量灵力调养的也不过是一根木头罢了。
瞳孔紧缩,脸色苍白,神智前所未有的清醒。
回想到往日光景,天阙脸色早已是煞白,难以自持。
他这些年到底干了什么啊!
“痴儿,可看清了。”
南清风单手拂过,云真身上出现一道禁锢,身上的灵力被压制,真身显露在众人面前。
“这……”
“呕……这也太恶心了。”
胆小的弟子用手捂住眼睛,偷摸的瞧着,眼前的这一幕实在是超乎了他们的想象。
“魇果,对,这就是魇果。”一名老者震惊的站起来不可置信的盯着场中的场景看,眼中是深深的忌惮。
魇果?
“长意,你把话说清楚,什么是魇果?”
“对啊,这东西是什么?”
长意颤抖着手摸了摸自己的胡子,苦笑一生,“这东西清风仙长会比我清楚,我也只是在宗内秘籍看过。”
他还是药宗供奉之时,无意闯入宗内禁地,在好奇心的驱使之下便在里面搜索起来。
他以为的禁地会有无数珍贵药植,或有宗门内镇压的妖魔,可这些都没有,只有一本书。
翻开来看,里面记录了历代宗门遇到的奇事,而这魇果便是其中的一种。
南清风眼中闪过一丝诧异,他没料想到现在居然还有人知道魇果,本想着当成魅惑术处理,眼下怕是不行的。
“长意长老说的没错,我确实是知道些。”清朗的声音令所有人镇静下来,目光聚集在他身上。
今日倒也真是有趣,先是剖心取莲,眼下又多了一个从未听过的魇果。
南清风也知道没什么好隐瞒的,缓缓道来其中因果。
“百年前横空出世一名女子,才情样貌乃至灵力都是一等一的好,无数男子爱慕于她,并甘愿奉献自己的生命去为她夺得天下异宝。”
听到这儿,天阙的手一抖,这与他何其相似,只要她想要,就算是九死一生他都敢闯过去。
“眼看着追随她的男子越来越多,这女子心生一计,以手中的异宝建立起宗门,并取名为魅阁。”南清风神色黯淡,身上的灵力出现波动,“魅阁只收天资容貌尚好的女子,一时之间魅阁名声大噪……”
凤真身体虚软无力,眼看着体内的灵力被阵法吞噬殆尽,绝望的倒在地上,目光哀求的看着神色冷冽的天阙,无声的向他求救。
她真的怕了,若天阙不救她,她会死的。
天阙,你救救我,救救我啊!
天阙眉头一皱,脚步不由自主的靠近,身上的灵力蠢蠢欲动,墨眸之中闪过一丝躁动,连浮现在眉心处的红缨也蠢蠢欲动。
“放肆!”
一道由灵力组成的赤红长鞭一下子打在柔弱可怜的云真脊背之上,鞭痕入骨,血肉飞溅,这一下,南清风是下足了力道。
“好大的胆子,敢在本尊面前耍心眼,云真,若不想本尊出手废掉你这一身魅骨,就莫要妄动!”
“啊……”云真发出惨叫,匍匐在地上,她艰难的抬眼,只觉得眼前阵阵发黑,脊背后的疼痛在提醒她这人不是在说笑。
随着这一道鞭打,不少受她迷惑之人苏醒过来,想到刚刚竟然受到这妖女的迷惑,脸色发黑,恨不得就此斩杀了她。
天阙惊骇的往后退了几步,沉默的看着就在脚下的云真,苦笑一声,“我原本还不相信,你……罢了。”
云真在他面前单纯可爱,赤子心性,今日的她好似变了一个人,如果以前全是伪装欺骗,他又能抱怨什么,人是他带回来的,受其蛊惑也是他自己修为不佳,从头到尾,只有云谨一人何其无辜,害得她……
心绪杂乱,伸手掀袍,双腿跪在地上,郑重的磕上一头,神色肃穆,“师尊,弟子有罪,待今日之事了却,弟子自请寒崖山修行百年,宗内无召,不得私自外出。”
这是他能想到最好的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