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清风叹了口气,弯腰扶他起来,“这样也好。”
这本是他必定要过的劫,他不宜出手,若不是他那弟子为他承受了一遭,眼下天阙怕不是早已不幸。
天阙尊者自请去寒崖山一时令无数人震动,这寒崖山位于剑宗北面,里面寒潭无数,枯寂无声,灵力匮乏,一般只有穷凶恶极之人才会被下放至那里。
天阙尊者此次一去,怕是要与仙缘无望了。
“说回正事,魅阁女子每一出世都引起了不少风波,争风吃醋,暗自厮杀略见不鲜。”南清风眼神恍然,好似真的又回到了那段混乱的日子。
“一日,佛门无道大师发现端倪,百般探查发现魅阁之中的女子每隔几日便要服下一枚青色的果子以供修炼,无道大师察觉不对,连夜赶回师门查阅典籍。”
他凝聚灵力,半空中蓦然出现一道道文字,旁边甚至还放有一枚青色果子的影像。
天阙目光凝视,缓慢的念出,“……生于九幽,人血为食,服之可生魅香,蛊人心,为之所用,每隔七日服用,可辅《魅经》……”
越往后看,天阙的脸色变得越发难看,难怪凤真天生体弱,无法吸收灵力,以凡人之身存在,这就是服用魇果的代价。
一时,那颗拳头大小的青果令人心生寒意,南清风瞥见在低头扭动的女子,眼中闪过一丝厌恶,周身黑雾如此之重,怕是用了不少人血灌之。
“魇果一旦服下便无路可退,她服下第一枚魇果之后便找不到第二枚,为了压抑住体内的变化,便去找人血泡身,如此才可维持原貌不变,魅骨永存。”
凤真吐出一口淤血,看着这群正义秉然的正义仙人,发出嘲讽的笑声,“哈哈哈哈,清风仙长对我魅宗可真是了解得清楚,可是尊夫人告诉你的?”
南清风疲惫的闭上眼,无力去管周身的刺人的视线,“是,是我夫人告诉我的。”
凤真就知道,轻哼一声,“她徐柔就是个叛徒,为了个男人连自己的师门都不顾,然后呢,还不是被你们这群道岸貌然之辈给杀了。”
说着说着,眼中的泪水溢出,徐柔师姐手上从未沾上一滴血,可硬生生的被他们给毁了,她才二八年华。
人群之中传来躁动,这段秘闻越来越扑朔迷离,剑宗宗主南清风的夫人竟然是魅阁之人,这……
剑宗弟子面露诧异,毕竟听之前说的,魅阁可不是个正宗的门派,宗主怎么会?
南清风苦笑一声,淡漠的眼神落到她身上,“你错了,柔儿从未背叛过魅阁,是你们魅阁舍弃了她。”害得她不得不与他脱离关系,自戕在各门各派面前。
凤真压根就不信她,一双眼睛中满是仇恨,“这件事暂且不说,可你们所谓的名门正派是不是屠我魅阁上下,连几岁的稚儿都不放过。”
喉咙中一股血气翻涌,身边的黑雾不断翻腾,好似下一秒就要冲破南清风的束缚。
“是你们魅阁扰乱秩序在先,蛊惑男子为你们所用,整个修仙界因你们陷入混乱,难道不该杀!”一道红鞭打下,凤真狼狈的趴在地上,紧紧的咬住下唇忍下痛苦,她不能让她们看魅阁的笑话。
“你,放,屁。”艰难的说出这四个字后,她吐出一口淤血,无力的躺在地上,“你们啊,总是把自己伪装得这么好,骂我们是狐狸精,吸人精气的妖魔,可怎么不说说你们贪恋我魅阁女子容貌,甚至想要将我们圈养起来为奴为婢。”
南清风一瞬间脸色苍白,脚步仓皇的往后退了一步,却无力反驳,柔儿的话历历在目,“阿郎,手无缚鸡之力,貌美可人的女子有时候连死都会成为一种奢望。”
“……我何其有幸拜入师傅门下,这件事我从未后悔过。”
“师傅与你都是我无法割舍下的,我答应给你的心现在就剖出来给你,恳请你看在我对你一片情意的份上将我这具躯体送回魅阁之中,如此……”
天阙诧异的看着师尊的手,从跟随在师尊身边后从未见他如此失态的模样。
师母怕是对师尊很重要……
“我们生的貌美有错吗?”
“我们活该被你们肆意践踏是吗?”
“为何不给我们留条出路,说什么待人平等,你问问他们,你问啊!”
凤真宛如疯魔了一般,将藏在心中埋葬多年的话吐露出来,神色绝望而迷惘,泣不成声。
天阙沉默不言,不着痕迹的环视一周,神色茫然,宗门之中的女子如此之少吗?
为何,几大宗门新进弟子中只见几位女子?
“哈哈哈,你们这群以正义之名立足的小人,你们暗地里做的龌龊事,我记得一清二楚。”凤真仰头大笑,用力抹掉唇边的血迹,虚弱的躺在冰凉的地上。
反正她难逃一死,不如就拉着他们一起沉沦。
随后视线落在看台之上,脸上露出诡异的笑容,“天擎宗首席弟子江若夫强上一名已婚女子,害怕她状告便暗地杀害,她的娘家与夫家上十口人便一夜消失,药宗长老张青掠夺幼儿用来培养药人,你每到夜晚可听到幼儿在和你喊疼……”
“……雪山张家,你们以隐士自称,可那入世的宗门子弟你们可认,他们在平民百姓中横行霸道,你们可管,你们现在身上所穿的莫不是他们孝敬上来。”
“哈哈哈哈,还有金塔寺,你们慈悲为怀,可为何对柔弱女子便可痛下杀手,可是撞见了你们暗地里的交易……”
一桩桩,一件件肮脏之事引起一片哗然,不少宗门目露杀机的盯着浑身的是血的女子,恨不得立刻让她闭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