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降一大黑锅,她不背也得背啊!
云真压住心中的窃喜,小心拉住师尊的衣袖,轻微晃动,“师尊。”拖长的音调听得姜谨眉心一跳,不知道这位又要作什么妖,心中暗自警惕。
“你对师姐太严格了,你真凶。”娇嗔的语调不像是替人求情,反而想在浇油。
天阙何尝没有听出他这位小弟子话中有话,瞥了一眼没什么表情的姜谨,口气清淡,“你师姐天资上乘本该就勤奋刻苦,为师待你们是一样的。”
云真脸一僵,心中有一些恼怒。
师姐天姿上乘,可她缺……,在她面前说这番话,师尊是什么意思?
刚想反驳一句,可见他面色冷淡,急忙调整表情不敢再说些什么,乖巧的坐在天阙的身边。
天阙拂袖,打算为真儿调养身体,见云谨不识趣的站在这里,眉头一皱,“若是没有什么事情便退下吧。”
姜谨低垂着脑袋遮挡住自己眼中露出的恶意,眼下还不行,若是被当成妖邪,指不定这对师徒现场就要解剖了她。
“是,弟子告退。”脸上自始至终都挂着浅浅的笑意,躬身便退出。
云真下意识的去追寻师姐脸上的表情,她低垂着眼,卷翘的眼睫遮住她眼中所有的情绪,似乎注意到了这位小师妹的注视,扭头看过来。
对视之间,那一瞬间,云真好似看到了对她满满的恶意,可仔细一瞧,却和平日没什么不同。
温和带笑,温柔自持。
收回目光自嘲般的笑了下,也许是马上就要到日子了,有些紧张看错了眼,从小到大如同软包子一样好捏的师姐怎么会有如此阴暗的目光。
果真是太紧张了些。
云真不满今日师尊见到了师姐的面貌,怕师尊见师姐生出恻隐之心,有意拖着师尊多陪陪她,有一句没一句的讲述她白日所见之事。
直到天阙无奈的揉了揉自己这位小弟子的脑袋,温声劝告下云真才恋恋不舍的离开。
走在回廊里,云真的脑海中不由自主的浮现师尊含笑的模样,嘴角勾起浅浅的笑容,害羞的碰了碰自己滚烫的脸蛋。
师尊待她可真好,虽然是不情愿的,可那有怎么样,只有她在,他就得一辈子臣服于她。
纯如赤子的眼眸中露出深沉的恶意,整个人变得妖娆蛊惑起来!
天色已暗,回廊间两旁早已被奴仆点上了灯盏,虚虚的光影印在脚下,偶尔一阵微风拂过,便能闻到浅浅的香气。
那是灯盏中灯油的香气,是落星山独有的一份,是天阙专门去找最擅长调香的浮若仙子制作出来的。
其中添加了深海幽兰,明灵果等珍稀灵药,便是灵物见了无数的浮若仙子当时也打笑一句“暴殄天物”。
可这放在天阙尊者身上,却只得了一句风雅。
熟悉的面貌被上头的灯盏微微照亮,白色的裙摆在微风下拂过,不同在师尊面前的拘谨,眼下的师姐神色平淡的望着走廊外的漆黑的一片,仿佛仙子一般不食人间烟火。
云真脚步一顿,此处是师姐的青雪斋,她以往回自己院落的时候从未撞见过师姐。
“我在等你,小师妹。”姜谨神色未动,好似黑暗之中有什么东西在吸引着她的目光。
云真脸色微僵,紧紧握住手上的宫灯,此时的师姐让她感到有些可怕,师姐的语气明晃晃的透露着对她的恶意。
天阙尊者是变异水灵根,落星山常年水汽弥漫,比一般的地方都要冷上几分。
可姜谨仍然穿着单薄的月白染印百花裙,裙摆处的花枝随着微风轻动,仿佛能闻见淡淡的花香。
她是冰灵根,自然是受得住的。可小师妹不行,作为普通人生活在这里,眼下已经裹着厚厚的狐裘抵御湿气。
她穿着一袭果绿汴绣鸳鸯莲鹭锦裙,耳上是一块上好的榴石玦,云鬓更别上好的法器紫金簪,腰间系着海蓝如意流苏束腰,轻挂着一枚发着幽幽暖光的青玉在夜间散发着幽幽光芒,这是罕见的暖石,抵御寒冷最好不过。
姜谨的目光落到她手上拿着的一柄短剑,眼中闪过嘲讽,天阙果真是把所有的好东西都留给了她。
一个普通无灵力的人身上佩戴的全是一般修真者想都不敢想的宝物,可姜谨知道,这些不过是一小部分,原主甚至见过小师妹半月不曾带过同一宝器,何其奢靡。
“师姐找我可是有什么事情要吩咐?”云真手中紧紧攥着温热的短剑,心定了定,壮大胆子走近了些,师姐就算动手也无法打破她身上的禁制,她何必怕她。
对于她的防范姜谨感到尤为可笑,这整座落星山都在天阙尊者的掌控中,如何轮的上她对小师妹不利。
她这小师妹啊,隐藏的极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