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侑一脸单纯,语气真切,可言语中那些暧昧与让人想入非非的文字,让白桃的心跳地飞快。
她满脸娇嗔,“天尊放心,我一定好好读书、好好睡觉,定然不会麻烦天尊!”
说罢,白桃用力地踏着步子,逃似的跑进了屋子里,把门狠狠地关上。
可巨大的关门声还是没能掩去院子里黎侑的那声“晚安”。
白桃将屋子里的蜡烛通通点燃了,房中明亮如白昼,她坐在书桌前,十分努力地让自己静下心来读书,可黎侑的那番话如同魔咒般缠绕着她,一盏茶的工夫,她愣是一个字都读不进去。
无奈地放下书本,白桃无力的趴在桌上,食指在桌面上反复地写着“黎侑”二字。
在没有任何记忆的三十年里,这个名字占据了她的所有生活,她能够感觉到,这个人对于自己的重要远远地超过自己的性命。
她也知道,她爱他爱到了骨子里。
可失去了一切的她,已经嫁做人妇的她,竟然不知道如何面对自己的心,不知道如何回应他的爱。
白桃叹了口气,烛火轻颤,她的影子也跟着颤动。
忽然想起昨日应咺送来的包袱,白桃连忙去将它取来,小心地拆开。
四四方方的凤凰印章躺在她的掌心里,在烛火的映照下发出璀璨的光芒。
凤印本应在云碧宫里,但云碧早已退居后宫,不理朝政,这凤印落到她这个太子妃手中,属实正常。
白桃看着印章,陷入了沉思,良久,她将凤印又装了回去,起身出了房门,没让任何宫女跟着,独自去了朝阳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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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喜从用晚膳的时辰开始,就等在了朝阳宫外,见没有宫人出入,知晓了应咺并不在宫里。
宫女莲兰见她独自守在门口,上前劝道:“公主,夜里凉,不如先回去,奴在此处等着,待太子殿下回来,立刻向您禀报。”
知晓她的用心,云喜叹了口气,摇了摇头,“既然前些日子与他约好了,今夜要一同用膳,我又怎能失约?”
莲兰沉默地退到了后头,没再说话。
等了一个多时辰,应咺才携着夜色从远处走来,见到云喜,愣了一下。
云喜上前行礼,“见过太子殿下。”
应咺猛地想起,自己似乎曾与她有约,抱歉道:“阿桃刚刚回宫,我今夜陪她用膳,竟然忘了与皇姐的约定,实在抱歉。”
听到前半句,云喜本心情郁闷,见他还记得与自己的约定,愉悦了不少,笑着说:“我见太子眼下才回来,本还担心是否忙得忘了用膳,既然太子殿下用了晚膳,云喜便安心了。”
应咺听出了些什么,问道:“皇姐可用了晚膳?”
云喜低下头,娇羞道:“一直等候太子归来,并未用膳。”
“朝阳宫里设有小厨房,若是皇姐不嫌弃,不如进来用了膳再走?”
闻言,云喜喜不胜收,连忙点头道谢:“有劳太子了。”
应咺将她请进宫里,让宫女上了些菜来,二人相对而坐。
应咺替自己倒了杯茶水,“皇姐前些日子说有事要与我商量,是什么事情?”
闻言,云喜脸红了些,说:“其实,这件事已经藏在云喜心中许久,思量再三,如今才敢说给太子听。”
“哦?”应咺放了茶杯,盯着她,“何出此言。”
屋内外的宫女被莲兰招呼了去,此时只剩了他们二人,夜里很静,云喜都能够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她握着筷子的手紧了紧,深吸了几口气,平静些后,端正地坐着。
云喜望着应咺,脸色异样的红,“千余年来,云喜心中一直住着一个人,自从见到他的第一眼,我便知道此生我的心就只属于他。”
应咺眸子颤了颤,没有说什么。
云喜说:“再过两个月,便是云喜的生辰了,我早已是闺中待嫁的年龄,如今,也有了想嫁的人......太子殿下,你可愿接受云喜的真心与爱意,让云喜能够侍奉在太子左右?”
她望着他,目光中隐隐泛着泪光,因为紧张,一双手紧攥成了拳头,关节处发白。
月色从屋外照进来,烛光摇曳,静得出奇。
良久,应咺缓缓开口,“皇姐......醉了吧。”
云喜浑身一僵,脑子里一片空白,急急地说:“我没醉!”
“皇姐!”应咺低喝一声,继而放轻了生意,“我已有阿桃为妻。”
“没关系,我可以做你的妾室,我一定不会与她争风吃醋。”
应咺腾地起身,下令道:“来人,云喜公主今夜喝醉了,将她送回宫中!”
云喜跟着站起来,从他身后环住他的腰身,哀求道:“我只想嫁给你,我只是想嫁给你,我不要求其他。”
应咺喝道:“来人!”
“白桃如今什么都不记得,又如何做好太子妃?我可以帮她,太子,我可以帮她!”
应咺重重地闭上了眼睛,将她的手生生掰开,说:“我敬重皇姐,今夜的话,我就当作什么也没听到。”
屋外有宫女匆匆赶来,莲兰立刻扶住云喜,将她带出屋子里。
云喜眼中的泪水滚滚落下,她问应咺:“太子,两千多年来,您难道从未对云喜有过一点点的喜欢吗?”
应咺背对着云喜,声音淡然:“一直以来,我都对皇姐怀以感激、敬重之情。”
他感激她,他敬重她,却无半点心动与喜欢。
云喜望着他宽大坚实的后背,那身玄衣与她不过几步的距离,可这几步却是她永远无法踏过的鸿沟。
她忽然心间一颤,想要豁出去地冲到他身边,就在此时,屋外响起通报声。
“太子妃到——”
那个背对着她的男人急忙回过头,眼中闪过欣喜。
云喜的心如同跌入了冰冷的深潭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