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灵儿气地咬牙:“你与太子殿下有多清白!你与天尊感情有多深!怎么能让她如此胡言乱语?”
“那你觉得呢?”白桃的眼睛红了些,声音很小,“当时我的确是被小大人从乾坤塔内抱出来的,我的衣冠也的确不整,那些人这么说,也并非没有根据,毕竟那样的场面......是会让人误会的。”
也许黎侑当时也......
桃垂首,觉得喉口干燥,长廊里忽然掀起一阵风,将她耳边的发丝吹落,遮住了她的神情。
木灵儿认真地说:“我绝对相信你和太子的清白,天尊也一定会相信你。”
“阿桃。”
云碧不知何时到了沭阳宫,站在长廊的另一端,静静地注视着走在廊间的二人。
见二人愣住了,云碧又出声唤道:“阿桃,灵儿,你们过来。”
白桃与木灵儿上前,向她行礼:“参见天后。”
云碧笑笑,“灵儿,你先去梳洗,我有话要和阿桃说。”
木灵儿望了白桃一眼,颇有些担心地退了下去。
云碧带着白桃慢慢地往回走,因为怀有身孕,无论何时身边都跟着几位宫女,一时间,狭窄的长廊被人挤满了。
白桃按照礼法,落后了云碧一步,紧跟在她身后,可云碧也跟着放慢了步子,始终与她并肩而行,白桃只好顶着紧张的情绪,跟着她慢慢地走。
等了半晌也没有等到云碧开口,白桃性子急,没忍住问道:“娘娘今日寻我,是有什么事吗?”
云碧笑着说:“我一直想来寻你,只是恰巧今日来了。还有,叫我云姨就好。”
白桃不解:“云姨一直想找我?”
说话间二人已经到了堂屋中,云碧被宫女搀扶着坐下,挥了挥手,让白桃坐到自己身边,盯着她瞧了半晌。
白桃被看得浑身紧绷,不敢说话。
云碧忽然叹了口气,十分惋惜:“虽然只是一刹那,但真的太像了。”
白桃愈发不解。
似乎自从生辰大典云碧第一次见到她,云碧每回瞧着她的时候,眉眼间总是会泛起悲伤,有时候,她觉得云碧望着她的眼睛里,装着的是另一个人的脸庞。
白桃问道:“云姨觉得我像谁?”
云碧摇了摇头,“不像谁,你就是你,是我自己太敏感。如果让你不舒服了,我向你道歉。”
白桃思索了一会儿,点头说:“好,我不生云姨的气。”
她的确被看得不舒服,既然云碧这么说了,她也不需要客气。
云碧没有想到她竟然会这样回答,愣了片刻,哈哈大笑,丝毫没有平日里天后该有的端庄模样。
她握住白桃的手,“难怪喧儿说你与众不同,鬼灵!”
白桃却红了脸:“我只是不想让云姨觉得我们二人生疏,还怕云姨会生气呢。小大人也真是的,怎么夸人也不用些好听点的词。”
云碧问她:“你觉得什么词比较好?”
白桃掰着指头,“文静、善良、聪慧、贤淑......总归不要是鬼灵跳脱这些就好。”
“我倒就是喜欢你跳脱的模样,能够和俞翕抬杠的晚辈,怕也只有你!你不知道,其实我和你元叔每回被他念叨的不敢说话的时候,背地里还会偷偷地问:为什么阿桃不在?有一次我们还问过你师父,你平时是如何呛俞翕的。”
白桃受宠若惊,有些不好意思了。
云碧说:“你是个有主见、有原则的孩子,你师父正是因为相信你,知道你是冤枉的,所以才替你扛下的天雷。这不单单是他对你的宠爱,更是对你的信任。所以你不必听信外人的胡说八道,问心无愧,便足够了。”
白桃低头看着云碧握着自己的那只手,轻轻地点了下头,“嗯。”
云碧不能在外头呆久了,只说了几句话就离开,虽然只是一杯茶的工夫,白桃的心情却已经好了不少。
倒也不只是因为她说的那些宽慰自己的话语,更是因为在这诺大的三界之中,她竟然在云碧身上寻到了不同于一切的感情,像是久经干旱的河流迎来了一场暴雨,被人关怀、开导的滋味让她惊喜又感动。
她望着云碧离去时的背影,几千年来,头一回期望自己能有个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