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只剩下了最后一个原因——他又打算瞒着自己去做什么危险的事情。
半夜时,木灵儿赶了回来,也是满脸疲倦,不过眼神十分惊喜。
她将白桃仔仔细细地检查了一遍,终于松了口气。
白桃问:“你和小大人怎么都是这种神情?我的处境难道很危险?”
木灵儿盯着白桃,不知如何作答,只能连连叹气,“刀子扎进肉里,怎么可能不危险?师父他费尽心思掏空了药膳行的灵药,到现在还被药神们追着讨债,好在是将你救了回来,否则,我定要让那真凶尝尝什么叫作痛不欲生。”
木灵儿向来脾气好,如今居然被气成这样,就连太上老君都亲自看诊,看来玄青下手真的没有留情面。
白桃更加疑惑了。
玄青与她究竟是什么深仇大恨?
应咺揉了揉眼角,问道:“她怎样了?”
木灵儿倒了杯水,仰头一饮而尽,“伤口恢复得很好,眼下只需静养即可。”
应咺松了口气,“你今夜值守?”
“师兄值守,我把桡上神明日的用药调好了才回来,所以晚了些。”
应咺的目光落到了白桃身上,对她说:“我明日还要去趟练兵场,今夜恐怕不能守着你。”
白桃愣了下,对他挥了挥手,“你去吧,我能照顾好自己。”
应咺扫了她的伤口,环抱着双臂:“若真能照顾好自己,眼下也不会是这副模样。”
木灵儿将应咺送到了门口,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夜色里,合了门。
不知为何,白桃总觉得应咺有事情瞒着自己。
她不如应咺聪明,从他嘴里套不出话来,于是将主意打在了木灵儿身上。
见她往这边走来,白桃问道:“我昏迷这几日,都是小大人在守着我?”
木灵儿神色复杂:“这几日天宫里出了些事情,药膳行的人忙不过来,师兄师姐都去帮忙了,我也是如此,可你身边离不开人,太子便留了下来。”
白桃愣了愣,心中有些失落,装作毫不在意一般,“出事了?师父呢?”
木灵儿顿了一下,慢慢地开口:“天尊不在天宫里。”
“他在哪?”
“我不知道。”木灵儿端起茶杯,又倒了杯水,“我一直在忙。”
“他......来看过我吗?”
木灵儿双手捧着杯子,一口一口地抿着水,“没有。”
应咺说有,灵儿说没有。
白桃不知道谁说的是真话,却想要相信应咺的说辞。
她想要相信,黎侑来过,只是自己不知道。
但他为何不在天宫?他在哪里?
油灯灭了一盏,木灵儿取了火折子与油壶,逃似的去点灯。
白桃漫不经心的说:“我的好灵儿,我还要在床上躺多久?我都快要闷成蒸包子了!”
“等你什么时候能够动了,便也能下床走动了,每日应该适当走走,可也不要太过劳累。”
木灵儿一面说着,一面将灯架上所有的等都点了起来,明明是黑夜,却分外的明亮。
白桃嗤笑出声:“你想挑灯夜读还是与我秉烛夜谈?”
木灵儿立刻回过神来,又将几盏灯盖灭,取了剪子将烛火剪灭。
望着她呆愣的模样,白桃心里的不安愈来愈强烈。
她撒着娇问:“好灵儿,你和我说说,这天宫里发生了什么事情,炎广如何了?你为什么要给桡轻曼抓药?”
“没、没什么。就是前阵子打雷,不少仙者被雷击中,桡上神是其中之一,恰好分给我来诊治。”
白桃讥讽道:“这雷还挺会看人,劈的真好。”
木灵儿欲言又止,放下剪子,坐到了床畔,“魔族刻印找到了,天帝交还给了炎广。”
“什么?”白桃差点从床上弹起来,“为什么?”
木灵儿摇头,“此事是天帝、天尊、司命一起做的决定,太子也说,他们自有他们的考量。”
白桃忽然觉得自己错过了天大的事情,半晌脑子都是一片空白,“那、那无忧呢?”
“我不知道。”木灵儿眼中泛起淡淡地恨意,“炎广带着他走了,但是他们说会在下月的朝会回来。”
“回来做什么?”
“送谢礼。”
白桃一时间不知道说些什么了,刚醒来时的她迫不及待地想知道所有的事情,但当她真的知道了这些,反而有些不知所措了。
她还想要证明自己并未擅闯乾坤塔,却发现时间似是一张无形的手,推着事情一桩一件地接踵而至,容不得她有片刻休息的时间。
那黎侑呢?他会不会更累、更疲惫?他有好好地休息吗?
此刻,白桃心中除了淡淡的忧伤,又多了几分担心与关怀。
她想要去找黎侑,但她知道,如今,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