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倒数三个数,二位若还不给个回应,我这便走了啊。”
“三——”
“二——”
白桃咬牙,手挪到应咺的七星龙渊上,猛地一抽,用剑尖抵住自己的腹部,掌心掷出一道灵力,将应咺推到炎广手边。
“哟,太子摔着了没?没事儿吧?”炎广笑着将手中的魔族刻印放到应咺跟前,晃了晃,“太子,请?”
应咺伸手便要去夺他手里的刻印,被炎广灵活地躲开,恐吓道:“太子,诚信交易。你若不动手,我可就让黑衣动手了。”
应咺被吓得连忙缩回了手,将七星龙渊与自己的灵力捆绑在一起,不让任何人动它。
见应咺双手颤地厉害,炎广长叹了口气,“太子这是不信任我啊。”
语落,炎广手腕翻转,掌心的魔族刻印周围带上了一层乌黑的灵力,引申出一根黑线,连接着悬在空中的那把七星龙渊。
“这剑一沾了血,玉佩就会跟着剑飞到姑娘手上,如此,太子可能放心了?”
应咺死死地盯着剑刃,紧抿的双唇颤抖得厉害。
炎广勾唇一笑,“请吧,太子殿下。”
“小大人!”白桃唤着他,笑颜如花,“拜托你了。”
应咺呼吸一滞,猛地合上了双眼,双手嚯地握成了拳头。
一阵湛蓝色的灵力闪过,七星龙渊向后飞快地拉开一段距离,又迅速地往白桃飞去。
白桃望着逐渐逼近的剑尖,合上了眼,勾了勾唇,笑了。
炎广勾唇一笑,低声道:“殿下在凡界渡劫时,这姑娘为了保护你险些死在竹衣手中,为了救你又丢了百年的修为......你可曾知晓?”
“如今......你却要亲手刺她一剑。”炎广言语中满是戏谑,笑容变态而可怖。
七星龙渊距白桃的腹部只有半臂的距离,应喧双眸怒睁,浑身一颤,下一瞬,整个人如同满弓弦上的飞箭,直直地扑向了七星龙渊的剑尖。
白桃正咬牙准备迎接疼痛的到来,忽然被一道巨大的力气拉开,紧接着,撞进了一个坚硬的怀抱中。
耳边传来的呼吸声十分陌生,凌乱的喘息使她的大脑无法思考。
白桃睁开眼,却见抱着自己的竟然是应喧。
“小、小大人!”
白桃惊恐地望着眼前的应咺,他双眸清朗如青空,里面装着白桃的脸颊。
“唔......”应咺猛地侧过头,吐出一口鲜血。
白桃只觉得手上被塞了一块硬物,低头去看时却发现应咺腹部上的衣物沾满了鲜血,剑尖穿透了他的身子,却没有伤到她分毫。
“沿着......离水,往下走......一直走。”应咺紧紧地握住了白桃的手,扯了扯嘴角,轻声笑了,“还好,我御剑之术学得很好、很好。”
原来,自己猜的真的没错,早在凡界历劫时,他们就已经相识、相知,昆仑山上初见时,她看着自己的眼神是那样炙热欣喜,勾得他心绪不宁。
难怪,她能够看穿他的步法,让他险些失去得到她的红线的机会。
应咺扫了眼炎广离去的背影,眸中难掩的庆幸与得意。
还好,他的御剑之术不似阵法功课,他御剑御得很好、很好,这次,他护住了三界,也护住了她。
应喧的气息逐渐变得虚弱,腹部不断流出鲜血,无论白桃给他输送多少灵力都止不住。
终于,应喧昏死了过去。
“小大人!”
白桃的嘶吼声惊起了山上停歇在枝头的鸟雀,传到了半空中离去的炎广的耳中。
黑衣有些不解,问道:“魔主,刻印就这样给了他们?”
炎广勾唇一笑,眼中尽是嘲讽,“假的。”
“假的?”
望着惊讶的黑衣,炎广失笑,“如果是真的,我怎么可能会给他们?不过这一出戏也算是精彩。”
说完,他回味着方才的画面,不由得笑出声来,狂妄无比。
“我只告诉了三界,白桃伤了桡上神,三界便说:白桃蓄意谋害上神,勾引天界太子,破坏了天界与桡氏的关系。你说有不有趣?”炎广笑得开怀,“我也只是去了桡府两三次,三界便开始说桡氏要归属魔界......诶,还有一件趣事,我同你说说。如今三界皆知云喜公主耳后有一块乌青胎记,几乎人人都以为她是战神遗孤,可那淤青分明是我那日用石子儿给砸出来的,一月不到便能化瘀,什么痕迹都寻不见。”
炎广睨着黑衣,笑得一颤一颤的,满眼的不屑与嘲讽,“如今过了几个月了,可云喜公主耳后的淤青为何还在?”
黑衣自然知晓这些谣言是炎广放出的,却还是忍不住地震惊:“魔主英明!”
“我哪里英明了?我只不过是说了几句话,走了几步路,扔了颗石子儿。说到底,都是因为那些人的野心啊!”
炎广说着说着,声音里都带了笑,“有趣啊有趣,他白泉和穆辛怎么都没想到,该困住的不是他炎陨,是我炎广!”
黑衣没忍住深望了一眼面前大笑着的男人,心里腾升起的惧意逐渐侵占了他全身。
他忽然十分庆幸自己站在了炎广身边,如若在他的对立面,他的下场又会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