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端着一杯茶水缓缓走上了讲台,书本和水杯落在讲桌上,发出轻轻地闷响,教室内众人连忙收敛了声音,回了座位。
木灵儿立即回到座位上,眼睛还不时地往应咺那处瞟,焦急的神色对上应咺也有些惘然的目光,二人一同叹了口气。
应咺的目光落在身前的桌布上,面色变得柔和许多。
他不知道为什么白桃会在自己的桌子底下,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不想将她叫醒,或许是怕惊扰了少女的美梦,又或是不愿惊醒自己的美梦。
白桃一直以为自己是认床的,不然藏书阁那夜,自己也不会直到被黎侑搂进怀里才睡着,可今日趴在授书院的地毯上,她是实打实的睡了个昏天黑地,梦里耳边还萦绕着烦人的念经声。
她本想强制地忽略掉继续睡,可那声音越来越激昂,实在是受不了,猛地坐起身子。
她倒要看看是哪个和尚,念个经念得这样聒噪。
嘭!
白桃眼睛还没睁开,脑袋被撞得生疼。
念经的声音停了,周遭安静得可怕。
白桃揉着脑袋,刚准备出声,一只大手立刻捂住了她的嘴。
“好!”这只手的主人大喝一声,另一只手猛地一拍桌面,“先生讲的实在是太好了!”
紧接着,周遭又响起了拍手叫好的应和声,白桃这才想起来自己在哪里。
“太子谬赞了。”那念经的不是和尚,是应咺嘴里的先生,“这阵法学乃是从祖上传下来的,我也只能领悟其中一二,若是要说到阵法高手,那当属昔日的花神穆辛啊!”
原来这先生也不是在念经书,是在讲课本。
白桃无奈一笑,手轻轻握住了应咺的手腕,将它扯下来。
应咺没有反抗,任由着白桃握着自己的手摆弄。
他的后背挺得笔直,端正的坐在椅子上,看着很像在认真地听教书先生讲课,可只有他自己知道,当自己的手腕被白桃松开时,他心中一阵失落。
“大家看我方才发下去的阵法图,这是今日的课堂习题,先答出来的学子可以得到奖励。”先生得意地望了一眼在座的学生,端起茶杯,吹了吹,“不是先生我为难各位,大家尽力而为就行!”
众人一听,都知晓了这阵法必然不简单,倒激起了胜负欲,纷纷低头仔细研究着。
白桃无聊的托着腮帮子,坐在桌底下,不知道干什么。
她本来想藏在桌子底下,等应咺过来吓他一跳,可谁能想到自己这个不争气的睡得雷打不动。
无奈地叹了口气,她抓起应咺的衣摆,弄来弄去,给他系了个大大的蝴蝶结。
白桃有些好奇那个所谓的阵法图究竟长什么样子了。
她扯了扯应喧的衣摆,轻声道:“小大人!”
应咺左右看了一眼,将笔轻轻伏到地上,装作捡笔的模样,将脑袋伸进了书桌底下,“怎么了?”
“你们在看什么?给我也看看?”
应咺点头,捡了笔就回正了身子,在另一张纸上临摹下先生的阵法,递给了白桃。
白桃接过纸张,又是抓头,又是咬手指,无意间将阵法图倒过来,恍然大悟。
原来她拿反了。
白桃苦笑着继续看图,祈祷着这一回自己能够看得懂。
莫约半炷香的时间,周遭还是静静地,似乎没人解答出这个问题。
白桃从桌子底下露出半个脑袋,伸长了手往应咺桌子上摸去,摸到一根笔杆,又连忙缩进了桌底下。
应咺一愣,见她拿了笔,不由得跟着激动起来。
他只知道白桃的剑术了得,文学一窍不通,或许,她也十分擅长阵法?
又过去了半炷香的时间,讲台上的先生见座下的学子都是一筹莫展的模样,似乎有些得意,轻笑了一声,“大家不要灰心,不要急躁,饶是你们先生我也得费上半天的功夫才能将这阵法破了,今日的目的只是让大家拥有思考的这个过程,能否得到答案......”
应咺本认真听着先生的话,桌子底下伸出一只手,塞给他一张纸。
纸张背面写满了推演的公式,阵法上用圆圈圈出了三个阵眼,空白处写了一个大大的“破!”。
白桃笑嘻嘻地望着他,挑了挑眉。
应咺迫不及待地拿起纸张细细地瞧着,越看越激动,执笔的手一顿,忍不住地点头称赞,“原来如此。”
白桃说:“其实师父曾经教过我阵法,我还是能看得懂的。”
应咺望了眼白桃,又望了眼讲台上的先生,问道:“我也不知这是不是唯一的答案,我去替你问问先生?”
“肯定不是唯一的答案。阵法百变多解,是要根据不同的情况做出不同的应对措施。”白桃难得地认真,“如若这个阵法中,金和风两处出现对调,阵眼也会随之出现变动,牵一发动全身,这个阵法的破法便又会多出几种。”
应咺点点头,又问:“那阵法中心的仙者,一定要火系灵力的仙者吗?”
白桃嗤笑一声,“小大人,你这上课当真听了讲?”
应咺红着脸,抓了抓脑袋,“这门功课是我学的最认真的,可总是学得不尽人意。”
白桃脸上露出狡猾的笑容,眨了眨眼睛,“你若不介意,我可以教你,多给我几块糕点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