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旦让石勒知道,立马就会联想到祖逖身上去,他们的归路也将会变成天罗地网。
非凡如此,石勒还会往南线增兵,好不容易得来的休养生息机会,就会烟消云散。
“这五个人大多都是范阳老乡,只有其中的伍长是个羯人,董某的意见,是先潜入当地,摸清楚他们活动的规律再说。”
他们都已经离开范阳一二十年了,早已物是人非事事休,不管是人事还是心境,一切都面目全非。
所以,他们的优势并不大,祖氏虽然是范阳世家,对当地百姓也多有恩惠,但祖逖十五岁离家,从此只是偶尔回去过两次。
何况如今这里是后赵,即便是当年的熟人,也不能轻易相信。
最后,董昭安排祖逍先去范阳附近的一个小镇等候,等他们先摸清情况。
对此祖逍并未提出任何异议,既然全权交给他去指挥,自己就不能中途再干涉了。
祖逖出生于范阳遒县,但祖籍却在永定县祖村,他的父亲和原配都埋在祖坟中。
而其母因为是继室,没有资格与其父合葬,所以祖逖便干脆将之埋在了遒县那边。
按照董昭的安排,他们一行人住进了一个叫涞水镇的地方,此地离太夫人的坟墓并不远了。
这不是祖逍第一次来到自己祖先生活的地方,他们祖氏后人,一直都将后来的定兴县定兴镇祖村,当做自己的发源地。
自从祖道重南迁,落脚南京一带,祖氏的这一支脉也就在那里繁衍生息。
但若是要祭祖,还是会回到定兴县,祖逍也正是在平生首次祭祖的时候,于睡梦中莫名其妙穿越过来的。
如今重回这一带,早已是惊梦千年之前,涞水镇原先也是个颇为繁华的大镇,但多年战乱之后,已然萧条不堪。
镇上亦难得有多少外客光临,因此祖逍一行人,再怎么低调,也还是引起了当地人的注意。
这一次他们没有选择住客栈,而是找中人租了一间独门独院,方便行事。
一面派人打扫收拾,一面与中人张开一起,主动去找当地的亭长报备。
“卢郎君是来祭祖扫墓的?”
涞水镇的亭长恰好也姓卢,这是范阳大姓,比之祖氏的分布更广泛一些。
此地不在交通要道上,又没有什么产出,无论是过路还是做生意,都说不通,干脆便半真半假扯了个祭祖的幌子。
“你我是同宗,不知郎君家君是哪一位,说不定还是旧识呢?”
卢亭长用怀疑的目光上下打量着他,此前本地大多数人都姓卢,但自从战乱之后,就乱了,如今是诸姓杂处。
其中许多人都是从其他地方逃过来的,原住民反而并不是很多了。
祖逍的母亲便是卢氏族人,再加上事先收集的情报,自然是对答如流。
“原来是族叔,真是失礼了,小子先父乃是举孝廉出仕,曾任范阳县令……”
话未说完,那亭长便惊讶地瞪大了眼睛,“难道你是长兄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