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张鹏虽然挨了一巴掌,可他心里依然认为只要自家老爷想摆脱干系,还是有许多办法的。
可第二次被张鲸打断。
“你别说了,你也不想想,东厂的人抓他高二麻子有什么用?还不是想收拾我?这件事冯公公已经知道了,若我没猜错的话,他早已经捅到太后娘娘那儿去了,十有八九是躲不过去的。别到时候咱这头的祸躲不过去,那边的朋友也得罪了,岂不是放屁打嗝两头蚀?以后还有谁敢为咱效力?”
经过这番解释,张鹏总算明白几分老爷的心思,只好抽身打转,急匆匆地往高二麻子家里赶。
只是仍有几分想不通,老爷怎么忽然间变得如此友善?
关键,友善就友善吧,竟然还将“师父”搬出来……老爷的师父不就是被褫夺封号贬为庶人的朱翊镠吗?
搬出谁来不好,搬出朱翊镠……他是什么人?人见人恶,就喜欢瞎蹦跶,最后蹦跶到一无所有。
……
从张宏的值房里出来时,张鲸就有一种大祸临头的感觉。
此刻,望着张鹏逐渐离去的背影直至消失,他连忙把自己的掌班,也即股肱心腹叫了进来。
然后将刚写就的那封信交到掌班手里,好生叮嘱一番。
掌班赶紧跑去安排。
张鲸一个人坐在值房里,想着尽管安排心腹送信,可这一来一去的,远水救不了近火,即便八百里加急,恐怕也来不及解他燃眉之急。
一旦李太后降罪下来,加上冯保从中煽风点火,仅凭尚未完全亲政的万历皇帝一个人,是拗不过的。
可眼下,如果万历皇帝都保不住他的话,那他还能指望谁呢?
正想着没个排遣处,忽然又听见有人扣门。
“谁?”张鲸眼睛都不想睁开。
“张公公,咱是周佐。”
一听说是乾清宫的掌作,张鲸忙从椅子上一骨碌弹起来,亲自上去开门。
周佐一跨进来,便说道:“万岁爷差小的前来传话,要你立马儿过去。”
“娘娘与万岁爷谈完话了?”张鲸迫不及待地问道。
“已经谈完了。”
“不知万岁爷传我过去所为何事?”
“这个小的也不知道,不过瞧万岁爷的神情,好像不会是什么好事,但话要说回来,万岁爷与太后娘娘、冯公公见过面后,还能立即召见你,或许事情也不会坏到哪里去。”
听到周佐这么一说,张鲸便犹如溺水之人突然抓到一根救命稻草,顿时间心情为之一振,感觉周佐说的好像,似乎,确实是这个理儿。
不过,他心底也非常清楚,这时候他唯有两条生路可以走:一条是利用这次机会将冯保扳倒,否则的话,即便今日能躲过一劫,总有一天,他也会成为冯保的刀下之鬼;
另一条路是那封信顺利而神速地送到江陵城,然后带回来他想要的信,而且信能起到定海神针的作用……
除此之外,都是死路。
而这两条路,第一条希望非常之渺茫,连张宏都说有点异想天开;第二条时间上是个大问题,很有可能信还没有送到,他就被李太后处置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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