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圣城。”西蒙看着远处隐约的城墙,默念着。
科隆城的城墙是由坚固的石头基底和木头墙垛混合建成的,在那并不算宽长的正面围墙中,最左边和最右边分布着两个方形箭塔,隐隐可以看到有士兵穿行于其中。
而在科隆城的城前,有着一道人工挖掘的护城河将莱茵河的河水引入其中环卫着城镇。
科隆城的正门有一座斑驳的铁索吊桥,只见吊桥上正不断有人马来往。
“少爷,离那群人远一点。”胖子忽然对着前面一心观摩着科隆城的西蒙喊道。
回过神的西蒙才注意到在自己右手边不远处的草地上,有着一群手舞足蹈,看上去十分亢奋的人。不过与正常人不同的是,他们很多人都是缺胳膊少腿的,甚至还有一些将自己浑身包裹在宽大的朝圣服里看上去像是麻风病人的家伙。
“他们都是一些有病的家伙,天知道谁是染了肺炎的,谁是染了痢疾的,谁是染了麻风病的。他们相信到了圣城附近,他们的病症就会减轻然后痊愈,”加布里埃尔撇了撇嘴,从领口扯出一段亚麻布巾,蒙在了鼻子上,“甚至那些断了手断了脚的可怜人一厢情愿地认为在这待够一段时间他们的手脚就会自己长回来,真是荒谬至极。”
西蒙只是皱着眉头看着这些无知的病人们,不禁稍微用力夹了夹马腹,加快速度通过这一小片病疫之地。
科隆城门口有几个戴着布头巾和缠头布,穿着陈旧的多层衣和有些开裂的无袖皮革背心的士兵。有两个士兵慵懒地以一种比较舒服的姿势倚靠着城墙,无聊地看着城门进进出出的人和货物。
而另外一个穿着染色棉衣看样子是收税官的男人和另外两个戴着半覆式填充头巾负责简单搜查的士兵就比较忙碌了,带着满脸的不耐烦语气不善地催促着那些颤颤巍巍,唯唯诺诺的商人和农民们动作快些不要浪费时间。
“下一个,快过来。”收税官头也不抬地冷淡地说道。同时,他的手还在飞快地握着一支鹅毛笔在一张羊皮纸上记录着刚刚进去的那个商人名字以及他带来的货物种类和数量。
“嘿,嘿,克洛塔,那好像是个贵族老爷。”一个稍微有点眼色的士兵用手拱了拱还在记录的收税官,小声在他耳边说道。
“嗯哼?”收税官克洛塔抬起了他疲惫的脸庞,用那通红无神的眼睛细细打量着正缓步走来的西蒙以及他身上罩袍上的家族纹章图案,随后立马挤出难看的笑脸从简陋的小椅子上站了起来,“这位尊敬的爵爷,欢迎来到科隆,虽然我也很想让您和您的手下直接进城,但按照主教设下的规定,您得做一个小小的备案记录,才能进去。”
“那就不要废话了,快点办事。”胖子有些恼怒他刚刚那冷淡的叫喊,皱着眉头对着他摆了摆手。
“没问题,爵爷,”疲惫的收税官笑了笑,重新坐回他那小破木凳子,捻起那根已经被摸成灰黑色的鹅毛笔,蘸了蘸收税用的小木桌桌角的墨水,“请问爵爷您是……”
“诺曼海盗的粉碎者,多尔斯滕的西蒙。”胖子打断了那个令人生恶的收税官的话语。
“好的,诶,”收税官像是忽然来了精神,看上去在努力回想着什么,“您,您就是,您就是最近城里面到处都在讨论的那个,全歼了三船诺曼海盗的爵爷!”
“是我。”西蒙还不知道自己的事迹这么快就传到了科隆城,或许路德维希先自己一步便来过科隆了。
“无论如何,爵爷,我只想说干得漂亮,那群该死的野蛮人杀了我在布鲁日的亲戚,真是……”收税官一改刚才那副无精打采的样子,激动地神飞色舞地说着,比划这。他手里握的鹅毛笔笔尖上粘着的墨水也随着他的手四处飞溅。
“快办你的事,我们还等着进城呢!”胖子再次不高兴地打断了侃侃而谈的收税官,后者悻悻地挠了挠脑袋,埋着头在纸上记录着。
“好了爵爷,都搞定了。”收税官向旁边的士兵招了招手,后者立马站到了城门的墙边,让开了一条道路。
穿过幽暗的城门内洞,眼前是一个半圆形的小广场,视野顿时一片豁然开朗。而与之伴随而来的,是一股已经是在是难以用言语文字形容表达的混合臭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