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武皇听了这话,不由的站了起来,用颤抖厉害的手,指着他,肃声说:“你胆子不小啊,竟敢当着天子的面,藐视皇权?”
“好,好,朕今日就听听逆耳忠言,你继续说!”
不顾给他是眼神的李淑,秦睿声音低沉的回话:“臣知道,陛下身为母亲,姑母,遇到了这样的事,还要当着臣工的面,处置他们,心里自然难过。”
“可死的,死的那些人,那些被乱兵祸害,全家死绝的人呢?他们没有父母兄弟?他们没有母亲哭儿子,妻子哭丈夫?”
“臣与孝杰兄统计过,仅宫变当日,因不愿附逆,或者严守职位,被杀死的军官士卒,就高达四千五百人之多,他们何辜啊!”
“臣等为什么打这一仗,拼死护卫陛下,血战至死?是为了宗正寺看押的?”
“为那些不争气的家伙流眼泪;做母亲、姑母的可以;做陛下的,您错了!”
对武皇,秦睿一向都是敬重的,虽然心向李氏,但对她老人家交办的事,秦睿都拼劲全力去办,战场上如此,在官场亦是如此。
自嗣圣元年起,秦睿与武皇,君臣际遇多年,他一直把武皇当成一个铁血君主看。可现在,乾纲独断的武皇,为了那些叛臣逆子,竟然不争气的抹眼泪,秦睿不能忍。
说这话,潜在的意思有两点,其一,武皇应该振作,也必须振作,国不可一日无君,既然当了皇帝,她就必须要承受这份皇权带来的困苦。
其二,皇权的继承,是要讲究合法的权力,如果不合法,身上带着原罪的人继位,那天下臣民怎么会臣服呢。
太子旦是必定无法继承皇位了,但也不能用那些武家的子弟滥竽充数,鱼目混珠;龙就是龙,虫就是虫,狗尿苔能坐金銮殿么!
“你倒是什么都敢说!不怕朕在盛怒之下,杀了你?连这种犯忌讳的话,都敢胡咧咧!”,叹了一口气,武皇指了指秦睿,表情很是无奈。
她心里清楚,秦睿是真为她好,否则这种珠心之语,是绝对不会从一个机敏的人嘴中说出来的。
“陛下,君有过可以明谏,臣有过可以明参,这是我朝几十年的规矩。况且臣用心正大,与魏王等人不同,自然也就宠辱不惊了。”
“再这说,您今日要是杀了臣,那可就是成全臣了,将来的青史之上,臣也会有个好名声,成为忠言直谏的人臣典范。”
哼,“混账东西,你这是在学魏征,跑到朕这来卖直了?”,话间,武皇指了指案子上一份本章,示意他自己去看。
“这份密奏,只有朕和你知道,怎么处理,朕已经批奏了,你照此办理。记住,悄无声息的来,悄无声息的去,朕不希望,再有节外生枝的事了。”
看了奏本的内容,秦睿的脸色为之一变,却是是丑事,别说武皇挂不住了,就算是他看了脸也是发烫,这种事也太不要脸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