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乙,进来吧。”屋内应答的正是张小玄。张小玄自是知道丁小乙来了。
他收了功,便见丁小乙面红耳赤,手提利剑,贼兮兮地往屋内扫了几眼,见屋内只有张小玄一人。丁小乙才收了利剑,吐出两口大气:“呼...我还以为你被匪人挟持了呢。院中那些凶徒为何找你?”
“你观他们可是眼熟?”张小玄不答反笑问道。
丁小乙默然不语,先是找到桌案上的茶壶,用手试了下壶的温度,仍有余热,便坐在桌边的椅上,自顾自倒了杯茶喝起来,才道:“这狗日的兰陵美酒就是好喝,若能一直喝上这样的美酒,便是为那刘藩卖命也值了。”
待见张小玄只是看他却不言,只好道:“莫非是那个军师的人?”
“正是郗僧施的死侍。他们欲杀我,却反为我杀之。”张小玄淡淡道。
“岂有此理。你今日方才见过他,与他无犯,又非作奸犯科之人。为何要要杀你?走,咱们去找我舅父他们,若这刘藩和郗僧施不能给个说法。我等便回曲阳也罢。”丁小乙愤然道。
“此事与刘使君无涉。郗僧施乃尸仙教护法,修习邪恶道法被我撞见。从郁洲至淮州的那段密林,我和于大哥便是撞见这人在密林里炼尸。”张小玄解释道。
“原来是个妖道,若是他有妖法,这便难了。”丁小乙咋舌道。
自盘古开天,娲皇造人,三皇治世,五帝立伦常以来,修道成仙之人便数不胜数,又有无数妖人大魔为凡人所知。最近的仙凡大战,便是那封神之劫,凡人因此殒命无数。
若是凡人,丁小乙自是不怵,若是那妖人吗?丁小乙只觉还是退避三舍为妙。
“莫慌,莫慌,便是个妖道,我也有法儿对付。你且不管他,只作不知。现有一事,需你相助,我细细说与你听。”张小玄嘀嘀咕咕的和丁小乙说了番话。
丁小乙嗯嗯啊啊一番答应了,便往外走去。早忘了来时要说的酒话。
张小玄等的便是丁小乙,既然来了,便可依计行事。
他来到院子里,挑了个不太顺眼的黑衣人,抽出紫青剑便刺了过去。丑的在前,俊的在后,都是要挨上他一剑的,众生平等。
且说丁小乙出了院子,便急急赶往舅父朱大力等人的住处。刘藩建康的府邸不大,不过盏茶功夫,他便见到了朱大力。
朱大力已上了榻,正被些瞌睡虫和酒虫混战,弄的头疼。丁小乙拉起他便叫:“糟了,糟了,舅父,不知哪里的匪人闯到府里来,刺伤了小玄。”
朱大力听到匪人二字,瞌睡虫、酒虫吓的不翼而飞,拾起搭在榻上的灰袍穿上,奇道:“咦,这小子怎又被人刺杀?贼人在哪?”
真是玉树临风风摧之,人生豪杰天妒之。
“贼人皆被他打昏。就是小玄受了些伤。让我们速去报于使君。怕是有匪人欲对他不利。”丁小乙急忙道。
朱大力忙招来迷迷糊糊的崇雷和晁雨,点了二三十个兵,又要巡逻的弟兄们提高警惕,便领他们直往盘龙府而去。好容易抱了棵大树,大树若倒,巢倾卵碎。
途中,朱大力想起张小玄的安危,便让丁小乙带几个人去张小玄那儿以防不测。
刘藩、庾飞白等人亦正要结束宴饮。刘藩和那郗僧施,皆是面子上维持个不破之局,自是无太多投机话儿可讲。
席间,全赖赵恢招来的美人儿歌舞助兴,方多饮了些。
待得朱大力随盘龙府的仆人过来,告知府中有匪人闯入,自是美人归,歌舞休。
刘藩、庾飞白忙与朱大力急急返回。盘龙府至刘藩府中,只需从花园穿过一个小门便可。郗僧施亦找了个借口随了过去。
刘藩自不管他,只直奔张小玄住的院子而去。
他心里也自嘀咕,这少年人究竟意欲何为?却要看他唱的个什么戏。
到得张小玄院中,众人自是大惊失色。
只见院中满是鲜血,数名黑衣人皆中剑,倒在地上昏迷不醒。
院中丁小乙带来的几名兵士,正在警戒。见到刘藩、庾飞白等皆到来,忙行礼问安。
刘藩挥挥手,推门而入,只见屋内榻上的张小玄更是凄惨。
张小玄浑身浴血,与榻边上的丁小乙断断续续地说些什么。
刘藩、庾飞白二人自是大惊不已,皆未想到这少年竟真伤的如此之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