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藩和庾飞白等众人离开张小玄的卧榻,出了屋子。刘藩便让庾飞白安排兵士,唤来随军的大夫,为张小玄医治一番,再开些金创止血之药。
屋外,郗僧施一脸阴郁,这些黑衣人全是他的死侍,个个昏迷不醒,受了重伤。
七八个练气后期的高手,又有尸仙教各种秘法,竟不敌一个刚筑基没几天的小子,留亦无用。醒来更会坏事。
他随手打出一道暗气,形成一条条影子般的阴蛇,隐秘地从一个一个死侍身上钻了进去。死侍心头血被吸干,便真个死去。那阴蛇摇头盘尾,几下吸了人血,逸出来又合一起,回了郗僧施体内。
刘藩出来,便冷冷对郗僧施道:“军师,可有话要讲!这些黑衣匪人,军师应该不陌生吧?”
“这些原是我死侍,竟背叛于我。怕是早让燕归堂之人收买。真真可恨!”郗僧施怒道。
“军师的死侍向来忠心耿耿,怎会背叛?”刘藩说完,心道,你郗僧施莫非当我是个傻子。谁不知,你的死侍便如木鸡,全凭你秘法使唤,旁人如何收买?怕是你也知道这少年与孙恩有关,不愿他活吧。
“使君,人心最是险恶。世上便没有不可收买之说。不背叛往往因背叛的筹码不够罢了。这些背叛之人,便交由使君处置,杀剐由你。今日饮酒有些上头,我这厢先行辞过。”郗僧施行了一礼,不待刘藩答他,扬长而去。
“你…”刘藩气极,欲待发作。庾飞白忙劝他以大局为重,暂且息怒。让朱大力护送刘藩回后院休息。这里便有他来处理。
庾飞白命人检查院中的死侍,却是一个活口也无,暗暗咋舌:这少年看着纯良无害,下起手来可是毒辣的很。见黑衣死侍皆已殒命,他便命人将院中的死侍尸体抬走处理。又让丁小乙带两人住进小院。这几日,便由丁小乙在此看顾下张小玄。庾飞白自是搬到隔壁院去。
原安排张小玄和他同住一个院子,便是有些监视之意。如今少年人受了重伤,便无须多此一举了。
张小玄心中自是暗暗得意,一举解决了两个麻烦,亦算一箭双雕。
唯有丁小乙,却是暗暗好奇,不知张小玄这是所为哪般。
众人陆续皆离开,待只剩张小玄和丁小乙二人时。丁小乙自是忍不住一问究竟,解心中疑惑。
“小乙,老道人寻仇外出,失期未归一事我曾与你说过,还记得吗?”
“曲阳城那晚上听你说过。这次你来建康,便是为寻他。”
“不错。那你可知晓老道人是谁?”
“额....不就是老道人吗?我们小的时候他便在了,来历倒是不清楚。你们那道观,还是村里帮建的呢。”
“你可知晓他名姓?”
“额...不曾晓得。你这么一说,好像我们村没人知道他姓甚名谁。”
“我今日便说与你知,此事你知我知便好,不可传六耳。可敢保证?”
“那是自然。”
“他,便是孙恩。”
“孙恩是谁?”
“额....”
“等等....好熟的名字。那个谁来着?”
“卢循、徐道覆你可知道?”
“南方叛国的乱民,这个谁人不知。难道.....”
“卢循便是老道人的妹婿。卢循的麾下将士,多是老道人十几年前的部属。”
“呀,我想起来了。孙恩不就是那个水仙,死在我们郁洲海上的那个?”
张小玄无奈地点点头。老道人领长生军祸乱天下之时,张小玄和丁小乙不过刚刚出生。十几年下来,什么枭雄人物也要蒙上灰尘。
正是风吹雨打凋零去,时光荏苒烟尘灭
“糟了,糟了”。丁小乙突然惊叫起来。
“怎了?”张小玄不解地看着他。
“岂不是说,你...你乃乱军之后...”丁小乙手指张小玄。
“是又如何?”张小玄翻翻白眼。
“那你的脑袋一定很值钱。不知能否换个将军做做。”丁小乙嘿嘿笑道。
“怕是没那么值钱。老道人的值钱,我的或许能值个杂号将军。”张小玄无奈叹道。
“那我们可要好好护着了。这辈子,我都不知能不能弄个将军当当。你的头颅便那么值钱了。真是气煞我也。”丁小乙觉得人比人,气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