旨出临安,二月初送入忠义军大营,全绩来不及回城与汪沁告别,留了一封书信,便匆匆拔营去了广德军。
又半月,顺水向京湖,达鄂州境内。
时见江夏城州府,风尘仆仆的一众忠义军将领齐聚大堂。
“李通判,咱闲话少叙,官家欲举兵联西夏抗蒙,鄂州、江陵府能出多少兵马?”全绩的时间十分紧迫,他至少要在五月底到达西夏境内。
“鄂州、江陵的厢军原为岳帅兵遗,多有水师与屯田卫,所余步骑不过两万,全帅你看……”
开口者为李曾伯,字长孺,原籍覃怀,南渡后寓居嘉兴。早年通判濠州,改任军器监主簿,添差通判鄂州兼沿江制置副使司主管机宜文字。
“官家明旨行十万大军暗援西夏,今忠义军有四万余,忠顺军有两万余,鄂、江二地至少要出四万步骑。”全绩话气不容质疑,他此行必须拦下铁木真,或者说将他拖到崩世,届时铁木真诸子定会争抢帝位,给西夏、大宋喘息之机。
“全帅既然如此说,下官也不敢辩驳,但混入屯田卒,兵力的战力必定有所下降。”李曾伯尽量将自己的语气放的平和一些,不带威胁之意,只是阐述一个事实。
“无妨,你尽管召集即可。”全绩并不认为鄂州厢军的战力会比屯田卒强多少,但这些人必须收编下来,等从西夏活着回来,他们只有一个旗号,那就是忠义军。
“是,下官立即去安排。”李曾伯微微摇头,退出大厅。
全绩等其离去后道:“列位,近日行军匆匆,还未与大家细说战情。铁木真举兵六征西夏,西夏帝李德旺无力抵抗,故而求援大宋。官家命我等借道京北府,入西夏国境坚守。”
“全帅,借道京兆?朝廷要与金庭联盟?”杜杲皱眉问道。
“正是,宋、金、西夏三方暗结,共抗蒙古,铁木真是何许人也,不必本将再说了吧,蒙古铁骑之强悍也非一家可敌。”全绩言尽于此,那怕各将不愿,这也是今时唯一可行之策。
“全帅,既为暗结,那我等以什么身份去西夏?”
“此行不树大旗,入西夏后自是佯作西夏兵,即便蒙古人看出,咱也要拒不承认,不纳外使,目的只有一个,要么击败蒙古,要么以身殉国。”全绩报着绝决之心,也希望众将同勉。
又十日,鄂、江两地兵马相继聚入江夏,全绩即领八万余步骑北上襄阳府。
月末,全绩至襄阳,入城拜会史嵩之。
时见史府正堂,史嵩之特地从州府赶回来,殷勤招待全绩。
“冶功,来来来,快喝杯热茶。”史嵩之对全绩的善意发自于内心,不仅是因为全绩引他附录沂王府,更主要的是史嵩之很喜欢全绩的为人,愿意与之结交好友,这一点与史弥远的意愿背道而驰。
“史兄,绩此次北进西夏,粮草之事就托付给兄长了。”全绩喜出也不喜欢史嵩之,只因为他是史家人,但后来通过接触,他发现史嵩之与史弥远的颓靡截然不同,他虽然主和,但积极的在改变大宋风貌,是真的想要强国安民,这种人就值得相信、相交。
“冶功放心,某一定不会误了战机,若朝廷粮草拖沓,那某就用京湖之粮,保证前线将士衣食。”史嵩之说道此处,停顿了片刻,表现的欲言又止。
“史兄,有话不妨明说,若是有难,愚弟绝不为难兄长。”全绩还以为史弥远对史嵩之有所嘱托,想要从中作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