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日,窝阔台果真痊愈,而拖雷患病,身形渐瘦,最终死在了回草原的路上,二十年耀然功绩,霸临天下诸国,终了落了个如此下场,享年四十岁……
正当拖雷的死讯转往中原时,汴梁城内却先生了大事。
疫!
大疫!
来自于战事的大疫!
汴梁皇宫中,金帝完颜守绪双手执卷,不往的颤抖,神色之恐瞬转大怒。
“怎么会这般!为何不早报!为何不医!”完颜守绪本以为拖雷一死,蒙古退兵会是皆大欢喜的局面,谁知蒙古人带来的最大祸端不是战事,而是西域而来的疫患。
“回陛下,此疫起于五月,初无异状,但从五月下旬始,汴梁城中百姓相继而病亡,速度之快朝廷快以反应,且朝廷又在用兵,大量物资北运,根本无暇……”
“啪!”
完颜守绪盛怒将奏报掷向开口的臣子,相比于百姓死亡他更痛恨臣子瞒报,若非宫人拼死而谏,他这个皇帝还不知汴梁死尸塞道。
“臣等罪该万死!”众臣齐跪。
“你们是真该死啊!来人……”
“臣惶恐!”众臣的声音压住了完颜守绪的声音。
许久,完颜守绪泄气般瘫坐在龙椅上:“现在死了多少人?”
“约有千余……”
“啪!”
完颜守绪猛拍木案,怒视此官,两百五十万人口的汴梁因疫只死了千余人,而且会堵塞诸道,这不是笑话吗?
“汴京大疫,已历五十日,诸门出死者……九十余万人,贫不能葬者……不在是数。”大臣拭去额头汗水,颤颤巍巍的回应。
九十万!三分之一的汴京人口,完颜守绪脑中如炸裂一般:“什么!你再说一次!”
“陛下,现疫情已得控制,名医李杲正在积极救治,治愈者已达千余,十日之内必定平息。”
“九十万人,朕的九十万子民就凭而尔等几句空话了事?朕定要治尔等防疫不利之罪,庸臣误国啊!大金国都是……”完颜守绪越说越气,先皇给他留下的这个烂摊子已耗尽了他的心力,自己才三十五岁啊,已经是满头花白,立志做中兴之君何奈没有中兴之臣矣。
“陛下!可愿听实言否?”
值此刻,从众臣列中走出一将,三十年纪,剑眉星目,乃汴京禁军都统完颜承麟。
“你有何话说?”完颜守绪对这个同族颇为器重,这才忍下不悦任其发言。
“陛下,疫起于蒙金之战不错,但难怪众臣,自去年至今汴京城中一直在征粮,王公留三月,百姓只三斗,其余归公,匿者即处,而今五月天候异常,汴梁春日如冬,百姓朝饥暮饱,起居不时,又遇庸医不知病源,更有王公私用水源,构建园林以作景致,才有今日之惨景,试问诸事种种可否归罪于一人?”完颜承麟直言不讳,大疫代代有,为何今尤盛,国之其哀,原罪其政。
“唉!”完颜守绪长叹了一声,这些事他岂能不知:“传命众官全力辅助医者治疫,宫中缩食,众公卿效之。”
“陛下圣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