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话三家衙门官长入晋江安抚司,与全绩交谈于大堂。
“三位,冠冕堂皇之言就不多说了,本将想听一听晏彪兴兵的过程。”全绩知晏彪因盐事而起义兴兵,问晏彪,同样是问盐务。
赵汝适闻言起身:“全帅,晏彪,原名为晏梦彪,称号晏头陀,汀州宁化民,其始祖为晏安,春秋时期,齐国大夫晏弱被分封于晏,其后裔以封地作为自己的姓氏。西晋末年,晏氏后裔开始向江南流徙,首居江西省豫章郡,后迁吉安府泰和县,辗转入闽。”
“咳!”全绩轻咳了一声,示意赵汝适扯远了。
老臣赵汝适尴尬一笑:“晏彪原是汀州的盐贩,以走私盐为生,两度入狱,仍不改其性,又以买盐铤而走险,但朝廷自有售盐法度,对私盐有苛刑,于是在去岁初,晏彪纠集数百位走投无路的盐贩,在县城南潭飞石祭兴兵,汀州百姓闻之纷纷投效,一时成尾大之势。”
“且慢!”全绩抬手打断了赵汝适的下文,若有所思的问道:“这倒是个奇事,谋逆可是杀头大罪,寻常百姓避之不及,怎么争先恐后的加入其中,这到底是为何?”
邹应龙见二人默言,长叹了一口气,徐徐开口:“指挥使,这全是盐务之祸。”
“哦?如何讲?”全绩双目直视邹应龙,多有请教之意。
“计口敷盐是为榷,榷尽天下之盐,榷盐之法自古有之,凡盐以官家买卖,私民买盐一直是重罪,大宋建立以后,盐法有官卖、商销、钞盐三法,官卖就为直接,收贱盐以贵价买卖,即按每户资产丁口多少,计口敷盐,一斤盐收税……,这也是引发民兵的主要原因。”邹应龙看了一眼李韶二人,此事二人皆知,皆不敢言。
“强收强买,并收从中暴利,这本将就有些奇怪了,朝廷盐税虽重,但也没到如此地步,国库也没得这么多的税银,那钱去了哪?”全绩冷笑道。
三人无法作答,盐本暴利,世间又多贪心之人,官吏也不例外。
半刻后,全绩再言:“邹使君,请继续,本将还没听完呢。”
“官卖还有一法,名曰春蚕盐,就是每年春季养蚕之时,政府根据户籍口数将官盐贷给百姓,日后以帛绢折算。
其二为商销法,商销分为三种,分是朴买、分销以及人中。朴买是通计场务该得税钱总数,俾商先出钱与官买之,然后听其自行取税以为偿,即包买包销。分销是朝廷招募一批铺户,官府给卷,每月铺户去盐场领盐,即代销制。人中则是让商人将钱币入纳到京师的榷货务,计其价值多少发给数量不等的领盐凭证“交引”,商人凭此到产地领取食盐,在指定的区域内自行运销,但不得越界销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