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庭植、长孺来了,前几日各军登船,本帅无暇招待你二人,莫要放在心上。”全绩身旁除了几个武将外,文士一直在更替,这也是全绩有意为之,一方面全绩揽才不为己,凡朝廷可用之才,无论在德在政,全绩都不会摒弃,会将他们安插在合理的位置。另一方面也是为了避嫌,文士结党比武将来的凶猛,因为这些人大多数心思紧密,智虑超群,不经意的一句话会让他们联想到很多东西,故而全绩也怕麻烦,这也是战场退下来的后遗症。
“全帅说笑了,承蒙全帅所邀,我二人皆愿在安抚司任职,不求有功,但愿无错。”李曾伯在官场上也摸爬滚打了好几年,场面话说的十分漂亮。
“好,到了泉州之后,福建政事就仰仗二位了,盐务从细,一一详查,凡涉案之官员皆上报安抚司,本帅自会处置,咱们就好好清一清这福建的肮脏之气。”全绩到福建带了五万人马,这五万人是他硬气的保证,可以将赵官家授予他的便宜之权发挥到极致:“庭植似乎有疑虑?”
全绩见董槐神情有些木讷,开口询问道。
“不曾,下官失礼了。”
董槐,字庭植,南宋濠州定远人氏,身体魁梧,宽额丰腮,年及而立便蓄起了长胡,年少时喜欢读兵书,尤爱孙武、曹操,常怀抱负,曾经对人说过:我若得用,将汛扫中土,以还天子。而且他期许做周瑜、诸葛亮那样的人物,但其父观其心性跳脱,便严于约束,告诫他如果没有真才实学,只会说大话的人永远做不成正事,自那之后董槐刻苦用功,先后拜师叶雍、辅广,不到几年学业长进飞速,成为同龄人中的佼佼者。嘉定六年董槐考上进士,上任广德录事参军,一干就是八年,而后转任镇江节度推官一直到今。
董槐的仕途算不上顺畅,也没想过一飞冲天,但今日只因全绩一句提名,便走马上任安抚司机宜文字,泉州通判,这让他一时有些恍惚,从未想过这种好事会落在自己身上。
“庭植若有疑虑,尽管提出便可。”全绩含笑再问。
“全帅为何要选下官?下官与全帅素不相识,双方也无交情,下官着实想不通。”董槐也是个直爽人,忍不住心中困惑直言发问,看的李曾伯连连摇头,心中暗道董槐这么些年来不能主政地方也是有原因的,这种事怎么能当面询问,记住这份人情即可。
“哈哈哈,这就是本帅选庭植的原因,本帅此次彻查盐务,需要一些不畏权贵的正直之士,要不然查起来可没有效果。”全绩拍了拍董槐的肩膀继续问道:“庭植,觉得本帅如何?”
“全帅这些年来的功绩天下人共知,如此年纪身居高位,又有广阔胸襟让槐汗颜。”董槐据实以答,全绩入仕不过数载,干了寻常人几十年要做的事情,董槐也觉望尘莫及。
“庭植、长孺之才学远在本帅之上,出头之日不远矣。”全绩以己推人,夸赞了两句,转身返回船舱去看全执,只留二人在甲板上对视。
“长孺,昔日听他人说全帅行大义不拘小节,今日一见尤甚之,有此间人物,中兴有望矣。”
“是啊,当年在鄂州的时候,某还以为全帅会将自己断送在西凉,如今再见物是人非,有些人是天生为帅的材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