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枢密副承旨全绩。”
二人各自报出家门,李宗勉听见全绩的名号神情微微不悦,姿态也略显桀骜:“成之,为何与小人同伍?”
“这……强父有所不知。”
“不愿坐去他处。”吴潜还未等杜范将话语说完,便高声说道。
“哼,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古今往来皆如此,告辞。”李宗勉甩袖离去。
全绩略带感激的看向吴潜,而吴潜则平淡饮酒:“你既称我一声世叔,潜自有为人处事的准则,莫要多想,我不喜欢噪咶之人。”
又过了半个时辰,厅堂中已经坐满了宾客,崔与之此刻才姗姗露面,坐于正席。
“崔尚书安好。”众宾客同时起身向崔与之行礼,崔与之俨然已经变成了这群清谈之士的领袖。
“好好好,都坐吧,时至年末,各家走访不易,老夫想索性就把大家叫在一起,小酌一杯,说些旧情。
诸位不必拘谨,开怀畅饮即可。”
崔与之说罢起身逐一向众人敬酒,以尽地主之谊,走到全绩身旁也未多说,只是点头微笑。
继,崔与之归正席,开口再言:“又是一年冬,老夫深感苍老苦疾,本想辞官归乡,何奈官家恩重,而今大宋内忧外患,蒙古人如狼似虎,侵我五州,戮我子民,其心可诛,其心野甚啊。”
“蒙古人虽可憎,便金人尤甚之,碌碌百年国耻仍在,这才是心头大患啊。”
“蒙古人已成气候,而金人日暮西山,二者怎可同日而语,依我之见蒙古才是大宋的劲敌。”
“无论怎么说,官家与金贼结盟实属不同,此乃有违祖宗之法!”
崔与之扯开了话题,众人各抒己见,但多数人还是认为与金人结盟耻辱,需尽早向官家谏言伐金。
全绩听着满堂的嘴舌,感觉脑袋都大了,吴潜与杜范也未急于发言,静待崔与之下文。
“诸位言之有理,但宋金之势相持百年,情况复杂至极,我等但是应当听一听战场归来之人的看法,冶功,你有何高见?”崔与之在给全绩机会,这是化解众人怨念,融入团体的好时机,就看全绩能不能把握住了。
全绩此刻却不这么认为,心中尽是苦涩,崔帅真是会给自己出难题啊,全绩想要融入这个圈子就得认同破盟伐金,而这一点他是万万做不到。
“崔帅,小子见识浅薄,不宜在此高谈阔论,只怕说出来贻笑大方。”全绩环视了一眼在场众人,很明显许多人眼中对他都有怒气,认为他是个杀主之人。
“无妨且说来听听。”
“那绩就大胆一言,此次北进,绩见识过了蒙古人的铁蹄,据实而言蒙古人的实力非大宋可敌,守住五关纯属侥幸。这可不是绩危言耸听,有可能大宋联合了金人都挡不住蒙古铁蹄!”
全绩话音未落,堂中已经议论纷纷,多数人言是全绩居功自傲,以为大宋就他一个可战的将领。
全绩听见此间话,军旅脾气顿时生了怒火,真应该把这些人拉到北境去看一看,他们口中的铜墙铁壁能不能挡住蒙古人的弯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