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镇清留下一千人堵住城堡,剩下的士兵分成多个小队,开始前往北边的河谷扫荡。
“砰砰砰!“
不断传来枪声,守军担心家人,全都没了战心。
事实上,他们本来就没战心,连晚上执勤的岗哨都在偷懒,否则杨镇清怎能轻易绕到城堡的后边。
真正的鞑子精锐,大部分都被满达海带走,那些硬骨头被骑兵师给撞上。而眼前这些,都是普通旗丁转为八旗军,只要是青壮,歪瓜裂枣也能从军,许多人甚至连棉甲都没有,仅仅穿着皮甲打仗而已。
戴青左右看看,发现士兵面带愁容,没有半点死守城堡的样子。
“开门投降!”
戴青咬牙说道。
他不想给满清陪葬,他又不是满洲贵族。反倒是跟着满清打仗,他已经死了两个哥哥,父兄从汉地抢来的财货,也早就丢在海州没带出来。
说句夸张的,戴青作为城堡守将,连高粱酒都喝不起,也就能混个肚子饱而已。
百多个鞑子兵,陆陆续续离开城堡。
杨镇清收缴了他们的兵甲,冷笑道:“只说给你们活命的机会,却没说都能活下来。排队抓阄吧,十抽一,十个里面杀一个。运气差的被砍头,就当是给其他人顶罪!你们这些鞑子,本来通通都该死!“
这种做法,严重违反军纪。
但杨镇清才不管那么多,升不升官无所谓,他投军只为杀鞑子。若非还担负着军事任务,他估计会把投降的鞑子全杀了!
投降的鞑子兵,闻言惊恐不已,却又抱着饶幸心理。
十个里杀一个,活命的机会很大。
他们已经被缴械,只能硬着头皮抓阄。十人一组,盲抽野草,抽到短的就被砍头。
“饶命,我不想死啊!“
第一个倒霉蛋出现了,想要挣扎逃命,却被大同士卒死死按住。跟他同一组的,却都露出劫后余生的表情,庆幸被砍头立威的不是自己。
“我…我也要抓阄?“戴青吓得身体发抖。
杨镇清笑道:“都一样!
戴青不敢再看,闭上眼睛伸手,摸到一根野草抽出来。
再次睁眼时,心头狂喜,脱力一般瘫坐于地。
最后一组,不足十人。
杨镇清指着村里抓来的鞑子俘虏,挑选几个最健壮的,补足十个继续抽签。
这种做法更恶劣,此战结束,他的爵位肯定没了,甚至都不能在国内带兵,多半会被扔去吕宋做军官。
得知已经占领城堡,后方数里外的运粮民夫,才牵着驮运辎重的骡马,以最快速度赶来跟军队汇合。
杨镇清说道:“分出一百农兵驻守此堡,分出二十个士卒,看押这些鞑子平民。没死的那些鞑子兵,都跟着我去打仗,杀死两个鞑子以上,就饶恕你们以往的罪过!“
就这样,刚刚投降的戴青,便带着自己的士兵,跟随杨镇清一起继续进发。
杨镇清这一手看似冒险,其实深谙降兵的心理。这些鞑子兵,已经弃城投降,
就算回到满清也要被问罪。
更何况,他们刚刚抽签,从鬼门关里逃出来。若是降而复叛,刚才的生死签岂非白抽了?
再者说,他们的家人,很多都在大同军手里!
抽签杀人,不仅仅是泄愤。
既是立威,也是拿捏俘虏的思想和情绪。
戴青的两个哥哥,都死在大同军手里,他自己刚才也差点被杀。可这家伙,居然还在给士兵训话:“都听好了,杀两个鞑子,就能洗清罪过。为了家人,为了自己,全部给我狠狠的杀!杀鞑子,杀鞑子!”
“杀鞑子,杀鞑子!“
一群没有战心的鞑子兵,刚刚投降过来,居然高喊杀鞑子,而且似乎有了斗志。
顺着太子河,继续往东十余里,便来到第二座城堡。
杨镇清对戴青说:“你去劝降,若是能说服守将投降,你不用杀两个鞑子也能脱罪!
戴青大喜,跪下给杨镇清磕头,然后屁颠颠的冲到城堡下:“安巴,我是戴青,我已经降了大同天兵。你也快点投降,给你活命的机会。萨尔浒那边,五十万大同天兵,已经包围了萨尔浒城。你还想给小皇帝陪葬不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