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相当沉默。
新宁远这个棱堡,还有后面的舰队,对清军来说就是噩梦。
这样的组合几乎是不可战胜的。
即使冬季封海,攻陷新宁远最少也是损失上万军卒。
这样的棱堡在辽东有四个,就像四个钉子扎在辽东,让大清厌恶却是无可奈何。
这次济尔哈朗领衔接洽是有说道的,如果是豪格、多尔衮、多铎领衔接洽就怕让明人以为大清图谋不轨。
这三人凶名在外。
济尔哈朗相比较为温和,他出面,明人没那么警惕。
“这次明人算是守信用,粮食正在送到城中。”
硕托颇为兴奋。
“正是,听闻明军正在云集山海,不日就会启程东进宁远。”
正白旗固山阿山点头。
他们都很高兴,眼见明人有入坑的趋势,只要明军到了宁远,东进到锦州就由不得这些明人了。
到时候又是一场围猎的好戏,辽东地界上还是大清说了算。
‘洪学士,你怎么看。’
济尔哈朗看向了洪承畴。
‘孙传庭不是易于之辈,不到最后一刻不能算功成。’
洪承畴没有丝毫笑意。
这才到哪,明人随时可以拔腿离开,明军抵近宁远和锦州再行庆贺吧。
“洪学士说的极是,不可大意,”
济尔哈朗叹道。
为了不惊扰明人,清军一如既往的驻防,根本没有举国动员。
任谁都知道明人可能在大清有细作,如同大清做的一样。
他们能知道明人京营大军三万余开进山海,明人当然也能知道清军大举进兵。
这是一次斗智斗勇,难说谁笑到最后。
当然现在看,明人被平白得到的三百里所疑惑,现在虽然患得患失,但还是伸出了贪婪的手。
三日后,明军在新宁远交付了五万石粮秣。
于此同时,明军出山海,四万余大军向东开进。
得到消息的清国权臣们都是心头一振,终于来了。
...
京营由李辅明掌总,三千营章镇赫领军,辽镇一万余军卒由总兵吴三桂领兵。
四万余近五万大军向东开进。
从东进开始,吴三桂表情就特别纠结。
本来按照李辅明的吩咐,辽镇就在前军。
但是吴三桂总是让总兵焦埏领军,他自己则是总是溜到中军。
“老吴啊,辽东好地方啊,山水别有韵味,和南方大不同,多少年没见过了,本将真是挂念。”
李辅明当时是败逃归来,甚至差点被下狱,如今再次出关,心情完全不同了。
吴三桂脸很长,上官正在欣赏景色,他能说啥。
一旁的章镇赫不禁好笑。
他看出来李辅明的调侃之意。
终于还是章镇赫忍不住了,
“吴爵爷您这是有事吧。”
吴三桂长出口气,嗯,章镇赫这人不错,
‘李将军,我等这一次出兵是否鲁莽了,属下和建奴作战十余年,深知其狡诈,当日洪承畴领军十余万边军,清军就是诱敌深入,你说这次他们是不是还是这计策,不得不防啊。’
老吴心里苦,他不知道建奴是否还是老手段,但是他心里慌。
他真不想去宁远和锦州。
虽然命令是他守宁远,是二线,但如果这次是陷阱,宁远也跑不了。
如果大败,即使他侥幸逃回山海,一个不好就是下狱除爵的下场。
“说实话,本将也是犹豫,不过,这是殿下和孙相的决断,你敢抗命。”
李辅明摇头叹道。
吴三桂脸上发黑。
章镇赫一旁偷笑。
“要不我等上书建言一番,现下先行停止进军。”
吴三桂咬牙道。
“哦,吴总兵此言不无道理,”
李辅明停马思量着。
吴三桂惊喜有门。
章镇赫差点破功大笑出声。
“将军何不走十里就扎营,然后向朝中建言,嗯,殿下那里可能无法看到,但是刘侍郎是可以看到的,刘侍郎深知军务,必不会置若罔闻,定会建言殿下,也许此事就有了转机。”
吴三桂继续进言,别说想得的很周全。
“很好,就依吴将军所言。”
李辅明终于点头,吴三桂大喜。
‘出城十里先停歇,斥候前放三十里,左右放出十里,万不可被建奴所乘。’
李辅明命道。
吴三桂是带着喜色领命而去。
看着吴三桂带着亲兵放马而去的背影。
章镇赫终于忍不住大笑,
“吴总兵真是实在人啊。”
‘话说如果不是吴总兵考虑周全,本将真不好处置。’
李辅明捻须笑道。
本来这次东进就是慢慢磨,好像很小心的样子。
他还没等下令,吴三桂已经替他说了。
李辅明必须感谢这位吴爵爷江湖救急。
‘只是最后吴总兵知晓内情,只怕痛恨我等。’
章镇赫叹道。
“这是殿下吩咐,也是殿下吩咐保密,吴三桂能如何。”
李辅明大笑。
出城十里明军扎营。
离开山海三十里,明军停驻下来派出大批斥候探路,大军再次停留数日不进。
接到探报的济尔哈朗等人大骂明军胆小如鼠,却是无可奈何,只能看明军龟速前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