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道季和兰定成隔空喊话。
两人满脸的无奈。
距离雅加达不远了,但是,进入了弱风带。
就连微风也是奢侈品。
船只一天连数里也行驶不了,即使硕大的主帆也无法借力。
五艘战船就是飘在海上。
一连五天都是这样的天气,气温很高,所有人都有些气喘。
甲板职守的水卒每半个时辰就要轮换,否则承受不住这样的高温。
李道季和兰定成两个游击将军也是赤膊上阵,光着膀子,没有军将的威仪。
‘老兰,这鬼天气什么时候是个头。’
李道季擦着汗,现在他最烦的就是一头长发了,恨不能换做和尚的秃头。
“天晓得,在这样下去,军卒都要疯了。”
兰定成扯着嗓子喊道,其实他自己都要疯了。
从葡人那里知道说是南边有无风带,当时就当是奇闻,听的津津有味,现在轮到自己,实在是难熬。
“据说最长有十几天呢,且熬着吧,幸亏刚补了淡水和瓜果,否则这日子难熬了。”
李道季喘气。
这就是万幸了,因为淡水朽坏,他们靠岸,在土人那里补充了瓜果和淡水。
也为了解解馋,船上的青菜最后只有生的豆芽,虽然勉强不让人嘴里生疮,浑身无力,但是嘴里淡出鸟来。
所以每次补充瓜果都像是过节一样欢快。
“这一趟真特麽不易,”
兰定成直摇头喊道。
‘那也得坚持下去,殿下可是说了,咱们明人难道比不得万里之外的西夷人,南洋这里毕竟距离大明比他们距离近多了。’
李道季打气道。
两人又喊了一句,忽然瞭望台上水卒不断挥旗,两人刚刚一喜,因为那是起风的标志。
接着,两人脸色一变,水卒大喊着,
“将军,好像有飓风。”
接着海风大气,从东方吹来,李道季座船是两千料战船,但是也被吹动的飘荡起来。
李道季看向东方,只见那里天空黑漆漆的乌云,遮蔽了天空,还有电闪其中。
李道季的座船三个主桅上十八块主帆鼓满后,船只竟然有倾斜之相,拉扯着船只倾向一边。
李道季急忙下令只是保留最下层的六块主帆,而且是半帆,其余的主帆全部收起,同时命令保持十名水卒足以,其他的下甲板。
兰定成跑到两船接近的地方,此时两船避免相撞,已经百多步距离,兰定成大喊,
‘老李,如果吹散了,抵达那个圣诞岛汇合。’
这个圣诞岛是被英格兰人几年前发现的,雅加达西南近千里处。
随同他们南下的尼德兰人所属明人通译可以领航去圣诞岛,而殿下说从这里向东南数千里就是那个大陆。
所以这是舰队锚定地,也是补给点。
李道季大声答应了。
飓风下舰队被吹散很正常。
只要能幸存,抵达汇合点就行。
他们南下的路上为了防止遇到飓风,事先锚定了几十个汇合点。
这些都是老水手的常识了,否则茫茫大海上,几条船想要汇合太难,没有近海的山川作为坐标,真是茫茫然一片。
午时刚过的天气,却是漆黑一片。
狂风暴雨中夹带着电闪雷鸣。
李道季在舰首舱回看四周,远处只是隐约见到其他船只的夜航灯。
以往感觉庞大的座船被抛弃到了浪锋,接着抛下低谷。
这种忽然下坠颠簸的滋味接连不断,就连老水手也有些晕船了。
李道季早就吐空了肚子,现在就是吐酸水罢了。
他的神经高度紧张,因为这里水道不算广阔,好像不足百里,是两个大岛中间。
而海船被飓风快速吹向了西边,就这样不知道多少次的上下颠簸。
海船已经只留下了一面主帆,这是为了调整方向所用,否则所有的主帆都不会保留。
半天一夜的颠簸,下甲板不断进水,上甲板不断保持航向,尽量和转向西南,不要继续向西撞在海岸上。
所有的水手都被折腾筋疲力尽。
第二天辰时末,风势终于大大减弱。
而海船已经看到了西方大岛的陆地,如果再有一个时辰的狂风,他们可能就进入了临近海岛的暗礁区,十分惊险了。
李道季立即下令海船转向东南,回到深水航道。
他发现身边只有两艘战舰,兰定成的座船和另一艘战舰没了踪影。
李道季只能下令三艘战舰向南行驶。
到了所谓的圣诞岛再汇合。
李道季舰队的水手经过了两日才将飓风吹坏的风帆桅杆修好,下甲板的积水清理完毕。
同时将粮食,药包抬上上甲板晾晒。
否则他们就等着吃发霉的粮秣吧,药包潮湿更要不得,巨炮将会沦为废物。
又经过了十天,他们抵达了圣诞岛。
他们是从北方抵达圣诞岛的,这是一个颇大的岛屿,从海上就可以看到岛上鸟类众多,植物茂密,却是没有丝毫的人迹。
船只向东南绕着海岛查看,边测量近海水深,标注礁石。
在海岛的正东方他们发现了一个大海湾,海湾水深,海滩宽阔。
正适合停驻舰队修整。
李道季抽调了水卒五十人,登岸探查。
在距离岸边二十里的地方山脚发现了淡水,用火铳和弓箭射杀各种飞鸟,补充了新鲜的肉食。
算是解决了新鲜吃食的问题。
经过几天的停驻,李道季已经判断这是一个无人荒岛,根本没有丝毫的人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