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衡甚至不知道谁输谁赢。
混沌散尽之后,就落到了贺兰山上,四方不见始皇帝的身影,他眉间天眼流动微光,隐隐照出虚空中被埋葬的混沌之气。
偶尔还能感受到道则的碰撞。
“他们的战斗似乎还没有结束!”白衡背身离开。
既然始皇将他送出,那也没必要一直留在贺兰山上观望。
几位真人已回到了大营,这贺兰山上,似乎只有白衡一人,他向山顶走去。
两旁的隐藏的秦军斥候以及匈奴斥候正在夜里暗中交锋,全然不知道曾有人从他们身前离开。
这些躲藏起来的斥候,终究只能藏在凡人的眼睛底下,无论隐藏地再好,炼气士也能看到其身上流动的气。
要不了多久,白衡就已进入大营。
在郁孤台的西方,就是终南学宫的炼气士安营扎寨的地方,他们也曾参与过诸多大战,或立军功获爵赐地,或死于战场,敛尸就地埋葬。
在这郁孤台上,不知死去多少秦军士卒,他们的魂魄至今还飘荡在贺兰山上。
酆都中的勾魂使者频繁来往贺兰山接引亡魂进入酆都。
只是就算亡魂去了酆都,郁孤台上浓郁至极的业障,也不是这么轻易就能削去。
除非有第四境炼气士能白衡一般,引紫霄神雷,轰然下落数个时辰,引爆所有业障。
此前的业障虽然已消,但之后厮杀而生的业障,昆仑无法尽皆引走,而这些业障中,竟已滋生出一些妖邪来。
是业障凝聚而成的妖,妖身的邪,能在军中形成瘟疫,能扰乱人心,能迷惑他人,甚至能通过寄生他人而生存。
这种寄生,能让这些妖邪的力量变得稳固,同时也能通过战场厮杀,获得壮大自己的力量,比如血肉,魂魄……
而此刻,军中并无业障凝聚而成的妖邪。
这些妖邪只能隔空远远看着,而无法进入军营。
这似乎是因为军营中心存放的一口鼎。
这口鼎,似乎有着无双伟力,它自身涤荡的光辉令妖邪无法靠近。
这股力量趋向于法家或是天衡道场炼气士的力量,有着与紫霄神雷类似的神威。
白衡走到那口鼎前,走到近处,便发现这口鼎平平无奇,无论制式还是年代,都不是最好的。
这上面密密麻麻刻着文字。
而后身后传来人声:“这是郑人铸刑书!”
他回头,看见的是熟悉的面孔。
来的人是云易,他看向这口青铜鼎,就好像在追逐着一段历史,一段他曾经经历过的历史。
“郑人铸刑书?”
云易从白衡口中听出了疑惑,随即为他答疑:“三百多年前,郑人子产,郑国大夫也,曾将郑律刻于鼎上,示之以民,而非旧时,藏于高阁,刻之以竹简,掌之以吏。”
“这是第一部向所有人公开的法典,人们能从鼎上读出法律,知道该遵从什么,该忌惮什么,什么是有罪,什么是无罪。”
“子产刻郑律的鼎,就被称之为郑人铸刑书,它有无上伟力,它极其强大,是法家的圣器!”
云易抬头看向天空:“法家,以法治国,以律束民,法度能束缚民众,也能束缚妖怪,律法连通天地,上承天帝,下顺民意,故而法家之鼎,能避妖邪,能驱邪魅,这些妖邪无法越过郑人铸刑书而落地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