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衡半倚在太阳车上,遥望玉轮山。
“找到了!”
四方邪神也许各自占据一处封印之地,就是不知道对应何处。
白衡叹息着。
他合上双眼,六个时辰后,就要纵太阳车,在天上骑行。
就在此时,耳边仿佛响起一阵微弱雷音。
他骤然张眼,放目于南方。
浑天盖下天地黑暗,有似雷光之物在空中闪烁,其形如剑,不知为哪一位妖魔所吞,而后另一方天地中喧哗声噼里啪啦如雨声,紧凑而响亮。
半晌之后,才终于停止,浑天盖下再度安静。
白衡挑眉狐疑看向哪里,只见一道瘦小身躯突然划过两方世界交界之处,宛若一轮明月冲入其中,后被黑暗所吞没,光辉再度闪烁,若沙尘般的劫灰流转遍布天穹。
许久之后,素娥浴血而出,她身上依旧遍布清辉,宛若明月般无暇纯洁。
她去而复返,来到白衡身边:“不管听到,看到什么,都不管你事,明日驾车无差,你就能配日御之佩,能让你在夸父山上无压制!”
“我此前说过,你为我们驾车三月,三月之后仍去留,三月未至,望你无逾矩之行为,若是有,我亲斩你,悬尔之头,祭羲和之神。”
白衡只得点头,他刚想开口,又想起素娥的话,只能缄默。
黑暗之中,素娥说完话,又一次离开。
浑天盖下天地,终究再无躁动。
这也让白衡对素娥改观。
这一位,只怕不比荧惑差上多少。
月亮落入地平线,在这个阶段,有一定时间的黑暗。
白衡登上马车,看着月亮车没入浑天盖下世界之后,这才驾日而出。
他握住六根缰绳,心中突然生出一种诡异的感觉。
这是他第一次挥舞这长鞭。
鞭轻盈得不似有重量般,轻轻落在车辕之上,电光火石闪烁而起,天马张目喘息,而后踏出夸父山。
太阳跃出大地之时,素娥停止吐纳,灵气倾泻如大河奔涌,她体内下丹田之内法力浩瀚如海,中丹田仿佛火海,而上丹田是看不见的隐秘。
白衡驾车,未有偏移。
天马很难控制,车辕在抖动,车身也显得无比颠簸,于是地面看去,那颗巨大火球忽明忽暗,诡异万分。
好在地上之人尚在梦中,鲜少有人见着这一幕。
只是下一秒,白衡立马稳住天马。
天马已不是素娥控制时的天马,这些天马翅膀羽翼掉落,取而代之是锋利的骨头,它们挥舞翅膀,脚下生出火焰,火焰是红黑两色。
他并未手忙脚乱,反而显得异常安静,天马竟慢慢恢复正常,最后亦如素娥御马之时一般,太阳车也在天马带领下,正常前行。
“这不该叫做天马,应该称之为意马!”
心猿意马!
攀缘外境﹑浮躁不安之心有如猿猴,是为心猿。
难以控制之心神,称之为意马!
白衡执缰绳,心中有缺,因而白马失控。
他微微一笑,看向大地,仿佛看见一道瘦小的身子在抬头仰望天空,不由想到:“这哪里是驭车,这是在驭心。”
六匹马,在某种程度上,对应着“眼耳口鼻身欲”六欲,
他握住缰绳时,六欲生,扰乱了他的心神,于是天马变化,太阳车忽明忽暗。
白衡走过第一个四两,放开第一匹白马时,见欲仿佛从身体中悄无声息的逃走,于是白衡无论再看到什么时,也不会被诱惑,双目古井无波。
第二匹白马被放走时,他的听欲消失……
在行过第三个时辰时,他六欲尽去,瞬间无欲无求。
而白马缰绳再度落入手中之时,白衡的见欲再度回归。
驱赶太阳车的过程,更像是驭心的过程。
去六欲,又寻六欲。
这种特殊的体验,是在昆仑的任何地方都寻求不到的。
六匹白马悬挂在车上,但还要再走两个时辰。
此时为夏日,昼长夜短,夜晚只占据四个时辰时间。
这空白期让白衡得以沉淀一日所得。
他心境变化,命魂变得出尘,距离炼化下一魄,也不过一步之遥。
于是,白衡放心驭车回夸父山。
素娥已等候多时,白衡下车,从她手中拿过所谓的日御之佩。
这并非玉佩,而是香囊。
香囊异香扑鼻,沁人心脾。
“若木之花所制之香囊,能让你解除夸父山上的封禁,你可以在夸父山上修行,除了正常驾驭太阳,晚上,也可以去往人间,当然,前提是第二日驭车不准有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