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你可算回来了!”
白衡还没推门,月已为他开了门,急忙将他拉进院中,小脑袋伸出头,左右看了看,见左右无人之后,合上了房门,而后说道:“有紫霄宫之人前来寻先生!”
紫霄宫?
紫霄宫的人来找他干啥?
也没修成第三境,紫霄宫为何来找他?
“似乎是为了终南学宫而来!”
听着月的话,白衡迟缓的点点头。
有了酆都来人之事后,紫霄宫来人倒也不算太过惊讶。
“他们人呢?”
“我说公子出门了,他们就离开了,不知去了何处,只给了我一封书信!”
说罢,就转身自房中取出一份竹简交与白衡。
白衡坐在榕树下,就着夕阳翻看竹简。
信中大意说的是要与他磋商终南学宫之事。
白衡合上竹简,将之交还月,而后道:“若他们再来,便让他们去寻甘罗甘老先生,终南学宫之事,我管不了……”
酆都之事也就算了,酆都毕竟与阳世相隔,无法直接派遣使者入咸阳面见皇帝,再加上酆都的特殊性质,所以需要一个中间人,显然白衡稀里糊涂就成了这样一个中间人。
他今日所行之事,已有了逾矩之嫌,犯了大忌。
但因此为酆都之事,故而陛下未曾与他言说什么。
白衡虽初为人臣,但逾矩是官场大忌,这些道理他还是明白。
与月言说了其中利害,随即回了房间,取出那面铜铃轻轻晃动。
云易并未对他有所回应。
“是在忙吗?”
拘魂之事最是麻烦。
有些地魂脱了人身,快速吸收人欲,贪嗔痴而新生灵智,天生地逃避勾魂使的缉捕,真碰见这种亡魂,也的确需要多花功夫。
他微微打开竹简。
虽是上交皇帝,但此前皇帝也不曾避讳,直接念出声来,其中大意他也算知晓。
此刻打开竹简,似乎也并无什么异常之事发生。
泰山府君印旁,是始皇帝“受命于天既寿永昌”的玉玺印记。
那八字越看越模糊,最后眼中出现的是秦之三十六郡图像,内藏山海之力,白衡粗略感受印玺之力,能模糊推断出这力量堪比第三境炼气士的法力。
玉玺镇国运,国运反哺玉玺。
于是,玉玺能引动国运,能调动一国气运。
气运是什么?
命运,气数也!
一国气运何也?
山也,地也,人也!
山川草木皆有灵气,人亦然。
玉玺能调一国气运,实际上也是在抽取山川草木人类的灵气。
只不过这种抽取,是微量的,就像人不经意掉下一根头发一样,抽取的力量,就是这根头发藏有的灵气。
白衡再去看那泰山府君印。
他看不出有何异常之处,宛若平凡印玺一样。
倒是其上的字所书写的白衡不是秦篆,只可惜此时尚是黄昏,不然自可寻来书虫借给自己的竹简来比对上面的文字。
白衡将竹简卷起来,走入房间,放在桌上。
点燃沉香,宁心静气,盘膝坐在床上,缓慢修行。
他已凝聚了“神”与“气”,只差“精”就算凝成三神,然后就可冲击三花聚顶之境界。
所谓三花聚顶之境界,也不过是集精气神“三神”之力,冲开泥丸。
“三神”与魂魄合一,让魂魄先拥有了力量,可以从泥丸中走出来,这种走出来局限在人体之内,只有七魄正式与三魂其中一魂合一,才可出体。
而这个境界,被称之为阴神境。
第三境为阴神,第四境为阳神。
魂魄可出体远游,第三境因肉体而七日内阴神需归肉身。
阳神则无这个限制。
值得一提的是天眼。
精气神聚于泥丸之后,在施展天眼通,会在眉心开出一只虚幻的眼睛,那被称之为天眼。
白衡正尝试炼化“精”。
精有先天后天之分,需先炼化后天之精,然后才能炼化先天之精,最后才可使其汇聚于中丹田。
后天之精,是气血,肾水,人身五行之气等生命活动所需物质的总称。
如何炼化,白衡全然没有半点眉目。
他盘膝坐在床上,忽而一股困意袭来。
他扛不住这股困意,迷迷糊糊中睡去。
依稀之中,他仿若看见桌上那竹简隐隐发光,那泰山府君印戳隐约生光,而后就有一阵雾气将他包裹住。
白衡再睁眼时,忽而置身于百里黄沙之中。
满眼的黄沙,除却黄色以外再无第二种颜色,抬头是一条大河横在天穹之中。
那大河仿若天穹一般。
白衡不知自己是否处在梦境之中,手中沉甸甸,竹简出现在手中,上面泰山府君印熠熠生辉。
他急忙将书卷卷起来,那泰山府君印戳上的光被挡住。
他看向四周。
想要御风而行。
却发现此地并无风。
没有风,御风这样需要倚仗外物的法术无法施展。
白衡于是开始施展青藤术,想要以青藤为桥,横渡这一片沙漠,可脚下似乎并无半点生机。
白衡于是沉下心来微微感受,此地似乎还不存在灵气。
唯一存在的是阴气,阴气很稀薄,从天上而来。
他抬头,施展天眼通之术,而后就见那条原本清澈的大河之上多出了许多雾霭来,上面似乎还有艄公在撑船。
白衡怔怔地看着四周。
这莫非是酆都?
这个念头一起,就再难收回。
他摸摸自身。
这并非是血肉之躯,而是魂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