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的修行之法藏在书中。
《易》有阴阳,《诗》有五际,《春秋》有灾异,皆列终始,推得失,考天心,以言王道之安危……窃学《齐诗》,闻五际之要,《十月之交》篇,知日蚀、地震之效昭然可明,犹巢居知风,穴处知雨,亦不足多,适所习耳。
法在书中!
读的书多了,自然而然也就会了。
所谓文气,只不过是读书人在读书时自然而然习得了藏在书中的炼气之法,能调动天地灵气,能炼化胸中五气,精气神三神。
但也并非每一个读书人都能习得其中三昧的。
聪明人,自然而然就会了。
但你若是问他如何会的,他也说不出来。
但会是会了,如何引气,导气,那就是道门的本领了。
所以说,道门修行之法是根,殊途同归,归的,是道门之术。
就像孔鲋,他虽习得经典,也养出一身文气,但不懂得引气导气之法,所以无法修行。
而今年老体弱,再想修行,就得先壮五气,而后才能徐徐以炼气之法炼化五气。
不过老年人,精气神散逸,就算是修的了五气,之后,又要壮三神,运气好,踏足了第二境,又会因为身体衰老,魂与魄长久分离,而难以合一,几乎像孔鲋这样六七十岁开始修行的老人,第二境就是终点。
这途中,还不说可能会遭遇的业障,心魔,修成五气,就已经很幸运了。
所以如孔鲋,钟无昧这样的老人,一般不会去修行。
虽然不去修行,可常年阅读的书籍,从书中习得的法还在。
也就是所谓文气。
这文气,亦是一种法术,如金光咒般,能挡妖邪。
文气因人而异,因心而异。
似孔鲋这般身正心的老先生,修出的文气是一团清气,轻轻地包裹住他。
若是心存邪念的读书人,修出的文气也如业障一般,黑烟滚滚,臭不可闻。
那些就是读书读茬了的。
白衡到现在还没有见过一个这样的读书人。
不过想想,能被孔鲋,钟无昧带来咸阳的,大多都是心志坚定,志存高远的年轻人。
白衡坐在那小凳子上看的不亦乐乎。
周围也有行人,偶尔停下来看。
这两人本来应只是以武会友,可打着打着,竟开始施展起杀招来。
那墨家弟子从腰间抽出一把尺。
往儒家弟子打去。
那尺子落下,还带着雷电火光,声音炸裂。
落下的瞬间,儒生手中笔落在纸上,写了个囚字。
一瞬间,就有无数藤蔓将墨者连带着手中尺一同囚禁在藤牢之中。
而后又见着一道光芒划过,墨者手中尺化作了一把刀,破开了周身藤蔓,他施法在刀,一瞬间,刀悬空向儒生刺去。
那儒生笔往前一点。
就有一团墨渍将刀身包裹住。
一瞬间,墨渍化作气泡,将墨者包裹住。
那墨者手中法术破开周身的气泡,而后刀化为尺,化尺的瞬间,白衡肉眼得见那宝贝的变化。
一个个小小的方格在不断分裂重组,依靠着墨者的法力不断重塑,化作各种兵器。
白衡见他从腰带上抽出一条雪白丝线,而后手中尺转化为弓与箭,丝线搭在尺上,一瞬间,箭羽出。
羽箭速度极快,儒生在书中写下一个遁字,顿时,脚下生出一个深坑,在五行之气包裹之中,坠入坑中。
而那墨者竟从天上引下数十道雷霆,劈向那深坑。
若是那雷当中劈向深坑,只怕那儒生难以抵挡。
显然是怒气上了头,不然怎会施展如此法术。
白衡见此,随即出手。
一道青光闪过,自白衡脚下忽有一根手臂粗细的藤蔓深入地下,将那坑中弟子拉出来。
而后雷声轰鸣,一瞬间岩石飞溅,雷光散落各处,白衡急忙出手,挡住了飞向黎民的电弧。
因此忽略了被他救下的儒生。
那儒生见此,纸上写了一个“杀”字。
一瞬间,就有一股杀意在场中升腾。
隐约化作一把刀,就要向那墨者砍去。
只是被身后的月出手制伏。
场中烟雾散去。
白衡施展定身咒,将两人带到了廷尉衙门,等待着儒家和墨家来人将这两人带走。
一般的小打小闹白衡并不会出手。
不然他也不会忍着一个月不出手,可这些人似乎因为他的不管制,而日益大胆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