儒家和墨家没来,倒是刘季先来了。
对于这位未来的汉高祖,白衡还是心怀敬意的。
刘季并非庶民,他是贵族。
这个年代,有名有姓的人大多都是贵族。
听月曾说过刘季。
这位长袖善舞,擅长交际的,像是田间老农一样的祖上曾是晋国士大夫,因生以赐姓,故而得了姓与氏,家虽无多少田产,但也算是中农,不然怎供得起刘季读书。
刘季是贵族,家中还有些财物的时候,说时候,白衡还是比较震惊的。
他原以为刘季和朱重八有相似的开局呢!
结果,人家是贵族!
但转念一想,贵族才能成事。
如陈涉吴广般,也给自己举事寻了借口。
陈涉说他是周室遗民,才会有这么多人响应他。
这个念头的庶民,无论是见解还是眼界都限制了他们成事的可能性。
唯有贵族才有机会大展身手。
秦后,贵族衍变成了世家。
于是,世家势大,反而能左右局势。
在科举制未曾出现前,他们把控着上升的通道。
就算是科举制出现,那也是献祭了一个隋朝才有大行于世的机会。
遍数华夏上下,似乎也只有朱重八:“开局一个碗,结局一个国”!
白衡感慨之余,看向刘季,问他所求何事!
“回上吏,胡亥公子过着时日欲去北园狩猎,已得陛下准许,特命我来此通知少府,望少府早作安排!”
白衡接过从刘季手中递过来的诏书,而后看了一下,那上面的大印
“受命于天,既寿永昌”八个大字异常的刺眼。
其上带着天子气。
这种气很特殊,做不了假。
所以只一眼,白衡就知道了诏书为真。
现在,始皇帝年富力强,虽说体内被种下了噬血虫卵,但也不至于让李斯和赵高有篡改诏书的机会。
白衡接过诏书,对刘季点点头。
“中骑郎令辛苦了!”
刘季升官了。
虽说是吹嘘拍马升上去的,但他真就升官了。
从卫尉丞升成了中骑郎令。
成了蒙毅手底下的郎官之一。
月在言辞之中断不了对这位的嘲讽之意,但白衡就当没听到。
刘季,说好听点是成不拘小节,说难听的就是不要脸。
能对着老父亲即将入釜被烹的情况下说出:“且分我一杯羹”的人还在乎这些。
早年作任侠颠沛流离的经历中,他见过太多干大事而惜身,干小事而忘命的失败者。
想要成功,惜身,折节,必要时可以舍弃。
道德,只有弱者才配讨道德和仁义,强者根本不屑一顾。
若是他成了帝王,甚至能重新定义道德和仁义。
“少府说笑了,为陛下做事,哪有辛苦一说,不知道少府大人需要多少时间准备,我也好回去通报于胡亥公子!”
白衡想了想,看着诏书上写的时间,随后对他说道:“既然陛下定了时间,就按照陛下的时间来!”
七天,始皇帝给的诏书规定的是七天的时间。
白衡觉得就狩个猎而已,也没有多少工作,随即应允下来。
倒是刘季,一脸惊疑不定的看向白衡,然后想了想,决定换一种方式提醒一下这个见识不算多,有些冒失的年轻人,随即说道:“少府大人可曾听过信陵君?”
白衡虽然不知道他想的什么,但信陵君他还是知道的,窃符救赵说的不就是信陵君吗?
白衡点点头。
见白衡还不知道自己所指的是什么,刘季急忙说道:“昔年我游历魏地时曾听闻这样一个故事:信陵君与魏王下棋,不想北边边境传来警报,说“赵国发兵进犯,将进入边境。”魏王立即放下棋子,就要召集大臣们商议对策。公子劝阻魏王说:“是赵王打猎罢了,不是进犯边境。”又接着跟魏王下棋如同没发生什么事一样。可是魏王惊恐,心思全没放在下棋上。过了一会儿,又从北边传来消息说:“是赵王打猎罢了,不是进犯边境。”,魏王随即松了一口气。”
信陵君和魏王下棋的事,有什么好说的。
等等,狩猎为何会让魏王以为是赵国来犯呢?
白衡觉得自己好似发现了什么。
“时间之事,让我好好想想,我虽执掌少府衙,但对少府衙门之事还不太了解,且让我等些时日!”
刘季应承下来,随后离去。
他前脚刚走,后脚孔鲋与钟无昧便来了。
还未进门,白衡就听见这两人骂骂咧咧的。
两人推搡着走进来,钟无昧叫骂着说孔鲋腐儒,而孔鲋则不甘示弱说钟无昧是贱儒。
贱儒一般说着都是子张之儒。
子张之儒源于孔子之徒子张。
但子张的思想却与儒家有所对立。反而与今天的墨家有些相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