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衡并不是独自一人来的。
他身边跟着满。
虽然最近满因为瘟疫之事忙的不可开交,可一旦此事被定义为人为,那事情就得分成两段来说。
白衡也明白这一点,索性就将他喊来。
刚到上野里,白衡就看见上空飘荡着各类青色的气,用满的话说,这就是瘟疫在天地间的显化。
天地大部分的灾难,劫难,有时都会在空中显示出来。
凡人有时也能以望气之术觉察得出来异象。
甚至能规避这种灾难。
那青气凝而不散,显然没有半点消失的迹象,这说明了一点,那就是瘟疫还不曾散去,甚至隐隐的扩大着。
“你说,那黑衣人长得什么样子。”白衡歪着头,向绕在他手臂上的青蛇问道。
那青蛇吐着蛇信,口吐人言道:“我没看清楚他的脸,但我看见他就是从此处进入的上野里。”
“大人,请相信我所说的话,那黑袍人所过之处,真的是寸草不生,你看此处,还有他走过时留下的业障呢!”
白衡看向身边的一棵树,树干上的确有少量的业障之力残存,这些业障,就像从枯萎树皮里冒出头来的虫子一样,一半扎根在树中,一半则显露在外。
这应该只是那黑袍人走到此处后,蹭到树上,留下的业障之力。
这让白衡陷入了沉思。
是什么样的妖邪,拥有着如此之多的业障,蹭到树上,也能残留下业障来。
白衡想到了两个人。
赶尸人以及尉长青。
但这似乎和这两个人不沾边。
那两个家伙几乎无惧业障之力,甚至能以业障之力进行修行。
但那两个家伙,很强,强大到能隐去业障之力,让人无法追查,毕竟到现在为止,都没有听说过紫霄宫抓到了两人中的任何一人。
这应该是不知从何处冒出头来的一个妖邪,但这妖邪想必修为必然强劲。
白衡开始想是否要冒进进去。
想了许久,放下肩膀上的那只青蛇,并对它说:“若是今夜回不来,带着这个木鸢去上郡,找一个名叫韩阳的家伙,让他带人来此处!”
“大人,很危险吗?”青蛇吐着蛇信说道。
白衡摇摇头:“我也不知,但如果我今夜出不来的话,那就是真的凶险至极!所以你需得为我传信!”
青蛇点点头,然后从白衡脚边划过,缠绕在一棵大树上,看着白衡。
只见他屏住呼吸,法力运转,在体外形成了一道金光,随后就进入了上野里。
满跟在白衡身边亦步亦趋。
空气中,弥散着浓郁的妖气,鬼气还有业障之力。
青色的云气在白衡眼中流动着,这瘟疫随青色云气,有逐渐向外扩散的趋势。
满伸出手,抓住了一缕青气在掌心凝聚。
白衡探头看去。
这青气中竟如千万丝线纠缠在一起,每一条丝线都像是一条铁线虫一样在掌中游动,看起来格外可怕。
当白衡看到这一幕时,已经可以断定这场所谓的瘟疫,极有可能是人为制造的。
这青气逐渐移动到白衡的手上,一瞬间,那些像铁线虫一样的丝线疯狂地向白衡掌心钻进去。
手上起火,红色的火焰点燃青气,一瞬间变成青色,并伴随着刺鼻的气息。
这是毒!
一种无法被人察觉出来的毒。
令史们无法看出这种弥散在空气中,无形无味的毒,自然只能将这起瘟疫归根于尸体,是自然形成的。
白衡想先去令史们所说的源头去看一看。
源头是参家中的那口井。
白衡走到井边,以肉眼凡胎去看,看不出任何端倪来。
但以天眼通去看,原本澄清的水,变成了墨绿色,还有一缕缕恶臭的青气自井中升腾向上,井水里,有着一只脸。
白衡从口中吐出一道金光,击破了那张脸,一瞬间,整个水面竟沸腾了一样,不断冒着气泡。
“嘭!”
一声巨响自井中传出,一瞬间,一条浑身烂疮的赤蛇从水中钻出。
刚刚钻出深井,就被白衡从天上引下的一道雷霆所劈中。
那赤蛇顿时大吼一声,整个身体将深井撞毁,飞了出来。
“乾坤无极,风雷受命;龙战于野,十方俱灭。太乙天尊,急急如律令!”
白衡念完咒语,手中剑悬浮于空中,顿时引来天上一道青雷,落在了那出水的赤蛇头上。
一时间,青雷将赤蛇击中,劈断了尾巴,身上的烂疮破开,散出那青色的云气。
这就是瘟疫的源头。
这赤蛇吃疼。
从口中吐出一团寒气。
一瞬间,寒气冻结了从深井中带出的水,化作一道道冰棱,飞向白衡。
白衡身外有遍体的金光,而冰棱无法穿破金光。
这赤蛇见一击不中,身体中徒然冒出许多青烟来,托着它向上飞去。
“天罗维网,地阎摩罗;慧剑出鞘,斩妖诛精;一切灾难化为尘。太乙天尊,急急如律令!”
白衡见此,手中剑往前一抛,而后念咒。
体内法力源源不断地流入那一柄剑中,顿时,剑身噼里啪啦的响着,顿时化作一片耀眼的白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