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晝 陈雅莱登上绳梯,在零下十五度的气温,一万米一千米的高度要爬到顶端,手动解开阀门,最终她成功了,但却无法控制阀门,氢气不断的释放,气球也在降落,但问题在于,这种降落已经完全无法控制。
当气球降低到了六千米高度的时候,气温升高,空气充裕,让林世荣恢复了意识,他在陈雅莱的嘴里得知了刚才的事,但这个疯狂的女人一边讲述一边记录着各类数据,在记录之后,塞进铜管里,挂在胸前,她告诉林世荣,气球正在以无法控制的速度下降,或许二人会死,但数据必须保留下来。
为了自救,能做的就是把一切能扔的东西全都扔掉,但问题在于,气球已经落下云层,下面是陆地,可以看到居民区,林世荣犹豫,要不要扔东西,这可能砸死地面上的无辜人,但陈雅莱根本不顾及这些,她只想着保住自己的数据,于是不顾林世荣的反对,把一切能扔的全都扔了,甚至还脱掉了两个人的外套。
但即便如此,气球下落的速度仍然很快,是林世荣拉着陈雅莱登上绳梯,用刀把绳子割断,把吊篮筐子扔了下去。二人落地,保住了性命。但正如林世荣担心的那样,气球上扔下的东西砸死了一位乡间劳作的农夫,而砸死他的正是一头摔成肉饼的羊,那是林世荣准备测试降落伞的。
林世荣是因为偷盗气球被抓起来的,他以为陈雅莱也被抓起来了,并不知道他们的自救行为砸死了其他人,当知道这一切的时候,林世荣才认识到了问题的恐怖,他失手杀了人。
“你的事情,我已经明白了。最后问你一句,你刚才所说的,是不是都是真的。”李昭誉轻拍林世荣的肩膀,问道。
林世荣重重点头:“都是真的,除了陈雅莱打开阀门,是听她说的除外,其余都是我的亲眼见到,亲耳听到的。”
李昭誉颔首:“好了,我知道了。”
“叔,我该怎么办?”林世荣没有想到,李昭誉说完知道了,就要往外走去。
李昭誉回头对林世荣说道:“继续呆在这里,别人问你,你就把刚才与我说的,说给他们听,不论是司法部门询问还是记者们询问。”
“可是.......谁会相信我呢?”林世荣说。
这次危险的飞行,砸死了人,这是事实。林世荣肯定要负责,但问题在于砸死人的那些东西,是陈雅莱扔下去的,也是她主张的,主要责任应该由她来负,只不过这个女人死了,责任已经分不清。
李昭誉对林世荣说:“皇上让我来,就是要把你从这里带出去,让你的爷爷放心,你还要担任我大婚时的伴郎,这也是皇上的安排。”
“这真是皇上的意思?”林世荣有些不敢相信,在他的印象里,帝国的皇帝,眼里从来揉不得一粒沙子。
李昭誉点头:“确实如此。”
最后,李昭誉安排澹台骏在这里看着林世荣,自己就离开了,他根本就没有表露身份,以至于崇明县这边,都不知道裕王府的大公子来过。
而李昭誉也终于知道,为什么皇帝会安排自己来做这件事了。
陈雅莱死了,这件事的内情就只能由着林世荣一人来说,是真是假,已经没有了旁证。如何处罚他,就看负责这个案子的人是否愿意相信林世荣所说了。
从重处罚,那就是林世荣任性胡来,偷盗气球,造成事故,致人死亡,这是必然要判重罪,被监禁几年的。
但如果从轻来论,就是林世荣的在飞行之中紧急避险,一切责任都属于陈雅莱女士,林世荣责任不大,只需要进行赔偿和道歉就可以了。
只不过,因为舆论已经沸沸扬扬,这件事想瞒也瞒不住了,所以必然要闹大。而这种事一旦闹大,就要闹到帝国法院那里去,李昭誉不用跟没头苍蝇一样乱转,直奔帝国法院就可以。
帝国储位的最有力竞争者与帝国法院、勋贵子弟案件,这才是皇帝的真实意图。
李昭誉的马车抵达了码头,他在登船的时候,忽然停了下来,返回了岸边,对身边跟着的侍从官说道:“去查一个那个什么天空运动社,那里是什么情况。”
下午的时候,李昭誉还在码头的一家小饭馆吃饭,侍从官就回来了,告知了李昭誉一个比较好的消息。
天空运动社已经放假了,社内成员多半回了老家,只留下了老板一家,而这一家已经躲了起来,不接受任何采访,而且其也推翻了林世荣陈雅莱二人偷盗气球的传言,直言那并非偷盗,那个气球已经长租给了二人。
老板甚至对治安官说,到底是意外飞行还是操作失误,还在调查之中。
显然,这位老板是一位明白人,在得知了林世荣的身份之后,故意把情况往有利于他的方面说,也故意混淆视听。
“先把这个运动社的消息告知林世荣,然后找到这个老板。”李昭誉说。
“找到之后呢?”
李昭誉说:“让澹台骏见他,这个家伙知道应该怎么做对林世荣更为有利。有些事,我可以出面,而有些事,我还是要避一避的好。”
“大公子就怕那位公子哥不明白您的良苦用心啊。”侍从低声说到。
李昭誉笑了:“他一个纨绔,最是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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