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头起瘟牛,活得不耐烦了,竟敢跟老子耍花样!”
王銲起得跳脚,隔空怒骂了牛敬道两句。
随即,他重新把目标锁定在杨钊身上,“我最后再问你一句:人,你是请,还是不请?”
杨钊已经懒得吱声,只冷眼瞧着王銲,瞧他到底有多狂妄。
“你们还楞着干什么?”王銲被彻底激怒了,竭嘶底里地吼道,“给老子打!砸!”
身旁有家奴好心劝道:“五爷,使不得啊!四爷曾多次叮嘱,这个杨钊是李相公提拔起来的人,又有宫里的关系,万万不可招惹……”
反被王銲一脚踹开:“就是天王老子来了,也得给老子让道。”
说罢又催促众跟班:“只管放开手脚打,打死打伤无算,全由五爷一人扛着。”
那帮人再无顾及,在杨钊的公廨内横冲直闯,逢东西便砸,逢人便打。
“你们……你们……快给我住手!你们眼里还有王法吗?”
杨钊再一次开了眼界。
他知道王銲目中无人,无法无天,因而在开除那两名王銲的亲信后就做了心理准备,就等着王銲上门来找事,然后趁机给王銲来个下马威。
可他不知道的是,王銲竟胆大到了敢在皇城内的朝廷公署内公然行凶的地步。
这时再讲什么道理、律令都没用了。
初时王銲带来的那帮人还只是搬到书架,掀翻书案,或找公廨里几个不顺眼的杂役活动拳脚,后来竟直接奔着杨钊本人来了。
杨钊眼下也只有保命要紧。
度支内有近百人,这时听闻员外郎公廨这边的动静后都围了过来,可他们要么慑于王銲一贯的淫威,要么干脆就是王氏兄弟安排进来的人,只敢远远观望,不敢过来声援。
杨钊提前布置的史大个等四人,此时也都被围住了,自顾不暇。
王伦和袁大头两人,一个只会动口、不会动手,另一个早抱着大脑袋钻进墙角洞里去了。
杨钊只有不断高喊“圣人御赐宝剑在此,谁敢放肆”,一手举着宝剑,一手开路,慌忙躲进了身后的耳房里。
耳房内躲着一个书僮,不到十五岁,被人唤作小豆子,生得眉目清秀,人也算机灵,杨钊便将他从府里带出来,在公廨里为自己更衣添茶。
“小豆子,快把屋里所有东西搬过来,把门抵住。”杨钊这一次真是狼狈到家了。
好在屋外的人忌惮杨钊手里的龙须剑,并没有发死力撞门,暂时还算安全。
可被堵在屋里也不是长久办法。
尤其是王銲见手下空造声势不发死力,竟亲自来到房外踹门:“杨三,有种的,就别当缩头乌龟……给老子滚出来!”
杨钊没空回声。
他满脑子想着逃生办法,环望一圈,看见了耳房后壁上有一个窗洞。
连忙设法将小豆子顶出窗洞去,让他快去找杨铆来解围。
不出一刻,杨铆和韦承恩率金吾卫匆匆赶来。
王銲才带着他的人恨恨离开。
甚至还在离开时放下狠话,只要杨钊敢踏出皇城一步,就要让他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