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行会的成立,会费收取成了一种规则,行会和商户之间出现了利益分层,很多初心都已发生了变化。
说了大半天好话的杨钊耐心已经消耗殆尽,也不愿再同这些行头继续拉扯下去,他干脆道:“既然你们都把自己说得如此辛苦,不如这样,以后该行会做的事,便交由计量署来做,让杨某来受这份辛苦算了。”
行头们吓了一跳,忙争先道:“不敢麻烦杨员外。我们行业自己的麻烦,还是我们自己来处理,绝不敢辛苦了杨员外……”
当然不是他们真的心疼杨钊。
而是他们也都明白,若事情都甩给计量署了,那还要他们这些行头和行会干什么?他们又以什么借口去向商户收取会费?
杨钊冷眼瞧着这一张张虚伪的脸:“放心,杨某不会像你们这般贪得无厌,即便你们什么也不做,收取的会费里,杨钊照旧会分你们三成。”
“不敢麻烦杨员外啊。”
“杨员外太辛苦了,我们于心何忍……”
校场内一片恳求声。
行头们这次是真怕了,真怕杨钊会夺走他们手里的权力。
可杨钊并未理睬,径直回到了他台阶上的座位上。
望着高高在上的杨钊,部分清醒点的行头终于意识到了,如果他们还在一些绳头小利上纠缠不清,失去的,将会是他们建立在行会基础上的所有利益。
终于,有行头发声了:“麦麸行愿意交出三成会费。”
杨钊未答话。
接着,更多的行头跟进了,纷纷表示愿意上交三成会费。
余下部分行头还在纠结,可见他们已经成了少数派,又被杨钊犀利的眼神一一点名,再也不敢犹豫了,也全都表态。
杨钊这才缓和了脸色,也才开了口:“只收三成会费,已经是计量署的最低限度了。你们只顾着自己不容易,有没有想过我的辛苦,计量署里这么多差役,全靠着我来养活,署内署外那么多事,都还得指望着我们去干,难不成我们只是来干事的,钱全让你们收了?还有朝廷那边,你们可以想办法克扣朝廷税钱,我可不敢,从你们这收的钱,大半都还得上交出去……所以,你们要真觉得委屈,大可不交,我也不至于四处替你们想办法,到头来还要在你们这儿找气受。”
“不委屈不委屈,我们都是满心感激杨员外,自愿拿出三分会费来孝敬杨员外和各位官爷的。”行头们忙应道。
杨钊最后再确认一遍:“你们真是诚心的?”
“诚心,绝对诚心。”
“那以后,我们便按照《条律》上的规矩办?”
“全听杨员外吩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