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垂青史这种对于商人毫无意义的事情,我没有任何兴趣,按照典籍上的记录,这样无非又是一场死伤更大的战争而已,与其如此,倒不如偏居一隅,守好我手中的一亩三分地为好。”
荣睦十分肯定地摇了摇头,眼前再度浮现出了初到瀑龙州城时的惨状,仍旧心悸不已,转念想到现在伤员都得到了救治,这才砸了咂嘴道。
“有些事情,不是荣侯想要怎么样,就会怎么样的,所以结果往往是身不由己,我之所以这么说,完全是想提醒荣侯做足准备,并不是想要一统。”
墨先生轻轻一笑,看着荣睦一脸的固执,也不再这个问题上过度纠缠,另起话题道。
“凭借霸阳州城的援助,瀑龙州城的燃眉之急已经基本缓解,可若是想要后者能有自给自足之力,至少还需要三五年的时间,不知荣侯接下来作何打算?”
“良田是一个地区的根本,若是无法产粮,只能是死地一块,单靠别处的支援维持,只会让两地同时陷入泥潭,况且陶泥的产地也毁于洪水,所以必须要带着陶器工坊的图纸和工匠们离开。”
荣睦虽然很想把瀑龙州城,也纳入到自己的商业地图之中,让安宁商盟扎根于此,继续向万山皇城发展,可他也知道这样做的风险极大,定然会惹恼晔治年,万一他再降下什么罪责,就得不偿失了。
除此之外,自己的实力还很弱小,霸阳州城的投入,也未完全收回,在这个关键的时刻,还是固步自封,经营好自己的一亩三分地为好。
另外,安宁军的战力,也无法与皇城禁军正面交锋,尽管他很眼红毕胜等人钼金武器装备,但也不敢将之据为己有,这样做的话,无异于是在向万山王朝宣战。
“也好……”
墨先生思索了良久,看了眼刚刚抵达的安宁商盟车队,见上面的粮食,在运输途中被消耗了足有三分之一后,这才艰难地点了点头。
被软禁在瀑龙州城内州王府的晔雨、晔泰和毕胜三人,对于吃食毫不在意,完全不理会每一日可卖到一百万铜币的三餐,整日都在最高的塔楼上面,关注着城内的变化。
晔泰惊恐万分地发现,才过去了二十多天,这个被打得不成样子的瀑龙州城,就基本恢复了原貌,城内的大街小巷全部通畅,两侧的商铺和住宅,也全都完成了修缮。
城里临时搭建的粥棚,基本不见了踪影,那些个整日靠坐在大街上,排队喝粥的饥民,也同样消失不见,每到饭食,家家户户的烟囱里面,都会冒出袅袅青烟来,看不出有任何饥荒的影子。
更让他感到后怕的是,不远处的瀑龙大道内,终日都人声鼎沸,位于其北侧的商贾仓库,车马更是络绎不绝,仔细看去,水酒、粮食、茶叶、药材、布匹、活禽还有铁器等商品应有尽有,甚至比起原先以陶器为主要交易商品的时期更为热闹。
他实在搞不清楚,荣睦究竟使出了什么手段,在不到一个月的时间里面,就把这座遭受洪灾、旱灾和战乱的城池,变成的比以前更为热闹。
晔雨对于这样的结果,同样产生了无数个疑问,当然更多的还是后怕,在她看来,这些个唯利是图的商贾们,必须要严以压制,让他们除过性命,不能拥有任何东西,就连祖上从传下来的家业和万贯的家财,必要时也可以交由皇族掌管。
所以,对安宁商盟早有耳闻的她,极为戒备地注视着瀑龙州城的变化,如果不是强大的安宁军,她肯定会使出所有手段,制止荣睦的所作所为,把安宁商盟彻底从瀑龙州的地盘上清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