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的荣睦已经被气得有些神志不清,可他仍旧没有把文官武将们那句挂在嘴边的要人性命之类的威胁拿出来吓人。因为他本身就对这样的威胁深恶痛绝,自然也就不愿拾人牙慧,而是很有见地的另辟蹊径道。
只不过,这样的小聪明,在墙倒众人推的紧要关头,毫无作用,围在帐篷四周的百姓,并没有任何退却的意思,依旧振臂高呼,要荣睦一定给他们留一间可供栖身的地契和房契。
终于,荣睦忍无可忍,无需再忍,手更是不自觉地频频伸去腰间,想要拔出挂在那儿的钨铁剑,发出死亡的威胁。可他还是强行控制住了这种冲动,继续开口嘶吼着。“给你买半刻钟的时间,都给本侯滚,滚,快滚!”
“侯爷息怒,草民只是想要出钱购买土地和房屋,别无任何恶意!”
就在荣睦怒火攻心,不知该如何是好的时候,一名二十来岁的强壮青年人,突然伏跪在了地上,借着刚才的冲动,竟然声嘶力竭地哭喊着,宛若一个受到了极大委屈的孩童一般,顿时涕泪横流。
周围刚才还叫嚣着要荣睦一定给自己出钱购买房屋的百姓,立刻泄了劲头,纷纷停止了叫嚷,争先恐后地伏跪在地上,一个劲儿地朝着荣睦磕头。
这个奇怪的景象,旋即影响到了周边的百姓们,不过半刻中的工服,那些围在帐篷四周的百姓们,就全都伏跪在了地上,宛若一只只温顺的绵羊,等待着主人的宰割。
眼前的一幕,犹如一盆冷水,浇在了荣睦的脑袋上,令他不由得打了个寒颤。他揉了揉自己的眼睛,狠狠地掐了一下大腿,确定自己没有出现幻觉后,这才长长地松了一口。
“有话好好说,不要在本侯面前跪着,你们都比本侯年长,随便跳出来一个当本侯的爷爷都不为过,不要折本侯的寿,凡事有话好好说!”
荣睦最见不得别人行跪拜之礼,就算是降服也不行,在他看来,不论男女,除过皇帝,跪天跪地跪父母就行,完全没必要用这种方式,表明心中的臣服与顺从,于是使劲得摆摆手道。
“都给本侯站起来说话,告诉本侯为何一定要花费毕生的积蓄,甚至不惜搭上后辈几代人的前途,非要购买这无用的土地和房屋,白白浪费数十年来的辛苦努力,难不成是信不过本侯会让你们免费居住吗?
有了这些钱财,多去买些茶叶、禽肉、水产和水酒好好享受一番,岂不是美哉快哉,你们又不是不清楚,那两张无用的废纸根本毫无作用,别说是郡王了,就是区区一个奸商黄锦义,都能让你们血本无归,如此这般,为何还拼死坚持,简直冥顽不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