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爷,俺们是世世代代的农民,土地就像是生养俺们的爹娘,不论它贫瘠还是偏僻,俺们都不可能离得开它,活着的人,指着它长出来的庄稼果腹,死了的人,要入土为安,俺们早就将它看得比性命还重要。”
“虽然来到了地势平缓的坝阳州城,耕种着属于您的土地,可俺们自始至终都渴望着得到土地,哪怕仅有三分田也行,但您一只将其牢牢掌握在手中,给俺们免费提供耕牛和粮食,还发放工钱,可俺们的内心从未踏实过。”
“这倒并非是怀疑您的慷慨,而是上千年对土地的依赖,已经深深地印刻在了俺们的血脉之中,不论如何,都挥之不去,您学习的变革维新,的确令耕种的效率大幅提升,做到了一个农民可以养活三个人,所以俺们听命于你,不再渴望得到良田。”
“俗话说得好,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住宅不论如何,您一定要给俺们购买的机会,就算某日,地契和房契都会变成您口中的废纸,俺们也自认天命,不去计较现在的愚昧,因为就算吃得再好,穿得再光鲜,也抵不过心里面有自己房子来的踏实呐!”
荣睦无奈地看着仍旧伏跪在地上解释的百姓,愤怒委屈过后的内心,不禁五味陈杂,急促呼吸的鼻子,也不由得一酸。
他现在终于明白,为何当初搬迁这些生活在穷山恶水和穷乡僻壤的百姓时,难度会如此之大,就算给他们粮食、蔬菜和铜币等等丰厚的报酬,也依然难以令他们割舍掉对故土的眷恋和不舍。
不禁想起了杉鹭镇荣家宅院那间属于自己的偏房,虽然它是宅院里面最小的一间,而且还处在角落里面,不光出入宅院需要绕路,而且还会被树木挡住阳光,可他依然十分怀念这个小破屋。
想到这里,荣睦也就不再坚持自己的意见,毕竟这些穷苦的百姓,已经放弃了购买田地的想法,转而打算把余生和后代们的希望,全部寄托在了住宅上面。
“既然诸位执意购买住宅,那么本侯便放弃之前的决定,准许你们自由买卖住宅,并且出具房契和地契,不过具体如何买卖,容我好生思量几日,为了最大限度的避免出现不必要的纰漏,给诸位带来损失,侯爵府在此后的五日内都将会收集意见和建议。”荣睦见跪在地上的百姓,非但没有听懂自己对跪拜厌恶,反倒千恩万谢般的对着自己磕了个头,心中很不是滋味,可也不好再责怪他们,只得郑重抱拳还礼,叹了口气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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