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院长,此阵至少已有五百余年未曾启用,如今形式虽然有些微妙,可远未到岌岌可危之时,为了考验一个仅仅在镇试中获得第三的普通人,是不是有点小题大做了?”一名与邵非充年纪相仿的老者,站在距离峰顶数十丈的山坳里,任由秋风吹乱自己的须发,极为不解地问道。
作为千韧州城书院的监院,楚洪才实际掌管着书院的一切事物,本来打发走荣睦一行,就是他的职责,可却被邵非充抢了先,这着实令他大感迷惑,不过碍于邵非充的面子,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可邵非充居然想要动用书院的大阵,考验荣睦能否值得信任,这就让他大惑不解了。因为大阵是用来挑选能够负担其整个国家的师相之用,而且有着使用次数的限制,在过去的数百年中,随着懂得维护的院长纷纷离世,这门技艺终究未能传承下来,眼下,大阵也仅能使用最后一次,所以他顿时心急如焚。
“楚监院,你也知道晔泰这个孽障,七八百年才诞生一个,之前他最大的障碍——老州王已经作古,你认为还有谁能控制得了他日益膨胀的野心?”邵非充摇头苦笑一声,双目中满是苍凉,俯瞰着身侧,叶子已经黄了大半的古树,喃喃自语道。“是你,还是我,又或是龙椅上的晔治年?”
“我就不相信了,凭借你我搭上老命,开启书院的护院机关,就算晔泰不死,也会让他元气大伤,早早归西,何必非要选择相信一个乡下来的小子,而且不惜动用此阵,考验他的本心,难不成是想把我千韧州城书院的千余年积累,全部压在他的身上?”楚洪才老脸涨得通红,双拳紧紧握起,由于过度愤怒,整个人甚至都在微微发抖。
“楚监院所言极是,可这样一来,我千韧州城书院千余年的积累就将毁于一旦,我等又有何颜面,去见那些九泉之下的先辈们?”邵非充缓缓摇头,他瞥了眼陡峭山路的尽头,见荣睦等人正艰难地朝他走来,满是皱纹的脸上,挤出一丝复杂的笑容,见楚洪才仍旧没有放弃的意思,深吸了一口气道。“楚监院放心,此子绝非等闲之辈,他的父亲名叫荣景天,母亲叫晔灵儿……”
“什……什么?”楚洪才的身躯剧烈的震动了一下,此时,他只觉得自己头皮发麻,浑身血液沸腾,极为惊愕地看着邵非充道。“就是那个……”
“正是!”邵非充打断了楚洪才的惊叹,对着距离自己仅有数丈的荣睦,露出一个慈祥的笑容,和蔼可亲地道。“荣侯可已经做好了准备?”
“有劳邵院长费心了,据说这个考验,历来都只有将要成为师相者,方才有资格参与,而我如今只是个小小的镇守,距离师相还有相当远的距离,更何况我只是镇试的第三名,不知是否会有损您的英明?”荣睦对着邵非充躬身施了一礼,一脸真诚地道。
在前往考验场地的途中,他已经大致了解了这儿的一些信息,明白接下来将要经受前所未有的考验,见监院楚洪才一脸的怒容,立刻知晓了自己之所以能参加考验,完全是因为邵非充的坚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