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晔雨深知罪大恶极,请陛下赐死!”
晔雨扫了眼涕泪横流的云东直,这才意识到,时至今日荣睦的功高盖主,正是自己一手造成,此举不光严重威胁到晔治年的皇位,更让自己这个储君,满满都是提前夺权之嫌,也立刻伏跪在地上。
“陛下,我等不知天高地厚,一时昏庸,最该万死!”
刚才还不知所措的一众文官武将,也立刻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连忙伏跪在地上,对着晔治年三拜九叩,痛哭流涕地祈求着。
一时间,刚才还由狂喜到错愕的气氛,瞬间变成了一片哀鸿,个别用力过猛的文官武将,难以控制心中的恐惧,竟然哭得晕厥过去。更多的人,还是学着云东直的模样,朝晔治年疯狂的爬行而去,远远看着,他们真的就是晔治年喂养的一群走狗。
苏隐鸿、郜启德和袁善三人,却早就不动声色地站在了晔治年的身后,苏郜二人,更是露出了鄙夷的目光,不屑地看着面前的一众文官武将,丝毫没有因为他们曾经是自己的拥趸而有半点的恻隐。
显然他们与晔治年的想法一样,这些人既可以当人用,也能当狗用,就算为了泄愤统统杀掉,也无伤大雅,要不了几年,那些个苦读书卷的书生们,又会重新填补他们的空缺,说不定还能送来什么稀罕的玩意儿。
“荣睦除过王爵和官职以外,自愿将为庶民,若是还不能取得陛下的信任,那么荣睦自贬为奴,永世不再踏入万山王朝的疆土,否则,满门车裂处死,死后挫骨扬灰!”
荣睦用余光看见那些个在朝堂之上侃侃而谈,面对治下百姓毫无怜悯之心,对待敌人只会缩头缩脚的文官武将们,为了各自的性命,展现出一派毫无尊严的做派,心中忍不住泛起强烈的干呕。
但更多的,还是不忍与自责,现在落得如此下场,都是因为自己而起,不能因为他们之前做过什么事情,犯过什么罪责,就因此一死了之。
所以,他十分果断地下定了决心,将象征着王侯的玉石发冠随手摘下,然后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咔嚓!
看着那个精致的发冠,在与石砖剧烈的撞击中,最终碎裂成了无数个晶莹剔透的碎片后,不禁露出一个如释重负的笑容。
他扫了眼那些个正痛哭流涕的文官武将们,甚至停止了哭闹,他们委屈的脸上,不由得露出错愕的表情,想要伸手去捡摔碎的发冠,却又碍于皇权,只得继续保持原有的动作。
他明白,这个商王的位子,远比性命更为重要,所以现在除过自降身份以外,把榧竹笔、王侯玉玺或是兵符这其中一样随意丢弃,都会被视为蔑视皇权,最终被株连九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