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当她真的迈过了这道门，真的没有心理障碍地可以以一个成年人的姿态站在他面前时，她又忍不住胆怯，患得患失。

她没有障碍了，也没有退路了。于是便生出一种前路茫茫的慌张来。

梁菁郁给江延泽发微信：【你去哪了？】

他隔了好久才回：【超市。不是要吃火锅？】

她抿了抿唇，忍不住想笑，佯装不在意地问：【胖肖他们都送了我成年礼物，江老板的礼物呢？】

江延泽回复：【书桌上，自己看。】

梁菁郁收起手机，大步跑回房间，把门关上。她的书桌上，堆叠了大半桌的包装盒，她一一打开，各种她不太熟悉的品牌，英文的日文的法文的，是一整套的护肤品和化妆品。

还有一整个礼盒的口红。

黑色的套盒精致漂亮，泛着金属光泽，拉开之后，整整齐齐地罗列着三层，各种色号的口红，琳琅满目。

她以前在商场专柜里见过，这个品牌的口红套盒，价格不菲。

梁菁郁选了一支复古的正红色，对着镜子细细描摹，看着镜子里自己被红唇退却掉一丝稚气，染出一分明艳风情的脸庞，才真真切切有了一种长大的感觉。

江延泽回来时，梁菁郁已经擦掉了成熟的复古正红色，薄涂了一层颜色稍浅的类似于草莓浆果色的口红，衬得她肌肤皓雪，明眸善睐，隐约有了点娇嗔的风情。

她拉开窗，对着江延泽展颜一笑：“礼物很喜欢，谢啦！”

江延泽眸光一闪，像是怔了片刻，随即若无其事撇开视线：“喜欢就好。”

刘碧君用烤箱动手给梁菁郁做了个奶油蛋糕，梁菁郁闭眼许了愿，轻轻吹灭蜡烛，“奶奶，我成年了，是不是可以不喝饮料了。”

刘碧君和江延泽手边，摆着的是她夏天里酿下的葡萄酒，酒味清醇，倒在透明的玻璃杯里，在灯光下漾着淡紫色的光，勾得梁菁郁蠢蠢欲动。

“行，今天破例，给你喝一杯。”刘碧君拿过酒瓶，给她斟上大半杯葡萄酒。

梁菁郁捧着杯子笑吟吟地怂恿：“再来点，倒满。”

“少喝点。”刘碧君收了手：“别看这酒是自己酿的度数不高，容易上头呢。”

“爸爸和大伯酒量都好，我酒量应该也不差。”梁菁郁没由来地自信心爆棚，坐回去的时候，隐约看到江延泽睨了她一眼，眸底涌着点一言难尽的笑意。

可惜梁菁郁是个心里没数的，一杯喝完，趁着没人留神，又偷倒了半杯，才喝了两口就被江延泽按住了杯口。

他明明在看另一边，也不知道眼神怎么这么好，仅用后脑勺就能发现她在偷喝酒，梁菁郁不满地皱了皱眉，听到他说：“去照照镜子。”

梁菁郁：“啊？”

“不知道的，”江延泽抬手捏住她的脸颊，向外扯了扯：“还以为这是苹果。”

梁菁郁眨了眨眼，笑眯眯地问：“不可爱吗？”

“……”

江延泽眼睫微垂，默不作声地松开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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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十一点，梁菁郁洗漱完毕，安静躺在了床上。

葡萄酒的后劲似乎这会儿才上来，她睁眼瞪着天花板，默默出神。

脑子里乱七八糟地闪过无数个画面，最后又定格在江延泽蓦然松开她脸颊的手指上。

她翻了个身，忽然觉得有些失落，又有些难过。

可却说不出个缘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