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一头猪可获利六十贯,其实是田十一瞎掰的。如果要说一斤猪油获利多少,他自是说得清的,可一头猪的出肉率多少,肉中的瘦肉和肥肉率多少,熬油时的出油率又是多少,这却要根据猪的大小肥瘦等等来详细计算的,很难说得准确。
但这些却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勾起商贾们的兴趣,用暴利来打动他们,勾引他们。
此时大宋朝的果酒因为没有甘油提味,所以苦涩的要命。田十一的铺子里近来一直在卖果酒,那果酒的味道不苦不涩,价钱虽是贵了些,但嗜好低度酒的宋人却依旧趋之若鹜。
那位开果酒作坊的张姓商贾本就经营艰难,被田十一这么一搞,生意更是一落千丈,心里对田公子自是恨极。
如此好的机会摆在眼前,张姓商贾自是不能错过,他冷哼着说道:“一头猪获利六十贯,简直滑天下之大稽,田公子家的猪,莫非肚子里能生金子不成?”
一听这话,众商贾一齐低声笑了起来,觉得这位田公子的诗那是极好的,只是说起商事来,实在是有些外行。
田十一随着众人一齐笑了起来,随即语不惊人死不休地说道:“剩下的肉、骨、血、下水,还可以让厨房做上一桌上等的席面,宴请诸位饱食一餐。”
商贾们听了这话不禁一愣,随即低笑声变成了哄堂大笑。所有人都觉得,这位田公子怕是在讲笑话。猪都拿来宴请大家了,又哪里来的六十贯纯利。
张姓商贾借机讽刺道:“田掌柜所说的六十贯钱,莫不是要向我等每人收取两贯钱?如此获利,还真是别出心裁啊!”
众商贾笑得更大声起来,唯有那经营牲畜的乌姓商贾在那里算计着,觉得田公子似乎把猪身上的某些东西遗漏掉了。
田十一也不生气,一脸微笑地看着众人。
眼见田公子笑而不语,众人也觉着笑得挺没意思,笑声渐渐熄了下来。
这时乌姓商贾突然问道:“剩下的猪皮和猪油,不知田公子准备做何用途?”
商贾们愣了一下,田十一则比他们更愣。
“猪皮?”田十一暗暗想到:“猪皮难道不吃的吗?不带皮的红烧肉是没有灵魂的,怎么能不吃呢?”
想是这样想,但乌姓商贾说这话,却给十一哥提供了一个好机会。
田十一拿起一块香皂来,托在手里说道:“猪油,自然是要拿来赚六十贯钱的。”
场间猛然冷清下来,有的商贾还欠起身子盯着那香皂。好多人刚刚只顾得嘲笑,已经忘了香皂、果酒和蜡烛的事情。此时看着那块香皂,听着田公子的话,心中不禁疑惑起来。
一个白胡子老商贾猛地站起身来,指着田十一手里的香皂问道:“这香皂,莫非是猪油做出来的不成?”
田十一微笑着点了点头,赞许地看向白胡子老头。